【江山·根與魂】【山河】童年的小人書(散文)
搬進新家,衣物鍋碗的一大堆我都顧不上,只專注于整理我的書籍,那可是我大半平生的積蓄,是我最珍貴的寶物,因為這些書中珍藏著我的兒幼和青少故事,我非常珍惜,就像孩子說我的話:要你的錢容易拿你的書可就太難了。
大概是年少的過去太少能看到課外書籍的原因,讓我自那個年代就對書籍產(chǎn)生了濃郁的好奇心,沒錢買就想法借,借不到就去聽書,偶得一本就視若瑰寶一天三遍地翻閱?,F(xiàn)在的經(jīng)濟和文化狀況完全超越從前,書店四處可見,可供我看的書籍何止萬卷。每天都必須要抽出一點時間看一會書城里我的習慣而且還奉行著寧肯少吃幾口飯都不能少看幾行字。
整理書柜間,一個小本本從紙箱里滑落出來,我撿起一看是一本小人書“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由于這本書太古老又被眾多人物數(shù)字翻看已經(jīng)泛黃卷邊頁面上都布滿皺褶顯得十分滄桑和脆弱。睹物四景,一毛錢買回這本小人書的情景涌進腦海,就像剛剛才經(jīng)過的事。
上課的第七天就是我們這群孩子最快樂最瘋野的一天,到已經(jīng)荒廢的磚場玩敵我對陣打仗是必修課,我自然是不會缺席的。母親第一次沒讓我出去參與,遞給我一毛錢和一個瓶子讓我去街里商店管些醋合稱碘鹽。母命難違,我只好悶悶不樂地去執(zhí)行命令。
東張西望用目光觀察路人行姿和搜尋小鳥飛翔,以解心頭不快和無聊??熳叩缴痰陼r,下意識的向供銷社的屋檐下望去,還在,小人書擺攤的還在老地方,攤前圍坐了七八個和我一般歲數(shù)的小孩子,百分之九十的我都認識。
見了小人書就走不動是我們這些小孩子的通病,我更是不例外??吹叫∪藭业难劬﹂_始發(fā)亮,走近前去一本一本地看起小人書的封面來,從上到下全過目了一遍。只看不動手,攤主是沒有理由阻止的。
突然,我看到一本有著七八成新模樣的小人書,書名“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是我一直想看卻看不到的小人書。摸摸口袋,那一分錢還在,我向攤主借閱。攤主搖搖頭說這本不借只買,說著從我手里把這本小人書拿過去放在書架上還順口來了句這本要一毛錢你也買不起。畢竟少年,再當著小伙伴們的面,真?zhèn)烁星?,一個心血來潮,我竟然掏出母親給我買鹽和醋的一毛錢買了下來,在攤主驚愕的眼神和小伙伴們羨慕的目光里我拿著這本小人書挺胸昂首地離開了書攤。
英雄的架勢是擺出去了,可這醋和鹽怎么辦?我這個做難呀眼淚就要滾滾而出。突然,我心里一個驚喜,上山,上山去撿錢。我家鄉(xiāng)這里正在通大電源,以解決兩萬民眾的照明和一些加工廠的用電問題。山坡間不遠處就有許多根電線桿,每一根電線桿都通往一個村莊或一個作坊。在電線桿上上布線,自然要截長補短,電線頭就會被遺棄,這就是我的財源,電線頭都是銅的比鐵值錢。
還真不少,一根電線桿子下面就能見到七八截,我一個挨一個地撿拾,竟于不覺間撿了兩大把。剝掉皮,金燦燦地那個耀眼,我了地連翻三個跟頭,差點打爛醋瓶子。到回收站一過秤,整整賣了一毛五,醋鹽錢有了還有了私房錢?;氐郊?,被母親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買醋腌怎么就能用到一整天時間?
我們這個年代流行這么兩句話:沒挨過罵的童年不算是完整的童年,沒看過小人書的童年是遺憾的童年,這兩樣我都多少沾點邊,應(yīng)該是兩全其美的童年了。
在那個文化相對貧瘠的年代,小人書以它特有的文字簡潔和畫面生動故事完整滿足了我們這些孩子的閱讀饑渴,給了我們無窮的樂趣,讓我們的童年時期增添了一點文化氣息,更豐富了我們的童年生活,時代的烙印深深的留在了我們的童年記憶里。
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小人書的理解也隨之變遷,更多的是傾向于對小人書的探討。小人書有著它的歷史淵源,據(jù)史載,宋代就有畫像石、壁畫的出現(xiàn),“列女轉(zhuǎn)”就已經(jīng)具有了連環(huán)畫的形式。到了明清時代已經(jīng)有了木刻印刷出版,上圖下文或左圖右文形式的畫本就已經(jīng)成型。但還不能完全視作是真正意義上的小人書,從十九世紀前期小人書在國內(nèi)才開始興盛起來,一直到新中國的成立,在黨和政府的關(guān)懷下小人書進入鼎盛時期,各類型的小人書紛紛走出印刷廠,步入到孩子們的心靈之中。
現(xiàn)代的連環(huán)畫較之我童年的小人書進步非常大,故事性和連貫性以及圖畫的繪制包括文字語言的表現(xiàn)性與展示效果都達到了更高的境界。圖畫的內(nèi)容更有現(xiàn)實依據(jù),真實且完整和非常嚴謹,讓孩子們的幼小心靈得到提升,具有相當高的藝術(shù)價值和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
小人書作為百年之久的古老中國傳統(tǒng)藝術(shù),成為了傳遞歷史信息的橋梁,是時代進步的征兆。小人書不僅僅是歷代人童年記憶中的閃光碎片,反映出每個時代對兒童和少年的教育和文化培養(yǎng)程度,更讓小讀者們貼近了時代的情感。
成為中國文化藝術(shù)中一部分的小人書,題材包羅萬象,有歷史和傳說,故事與科幻等,特別是諸如非常熱門的三國及水滸、西游記和楊家將等故事最受小孩子們的歡迎,讓他們愛不釋手。這種連環(huán)畫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陪伴了像我們這幾代人的少年歲月,成為了我們的精神食糧。回首往事,小人書竟會成為我熱淚盈眶的一個永恒記憶,在我的心里,街頭看小人書的情景就像在昨天。
現(xiàn)在再回想起兒時手里捧著一本豆腐塊樣的小人書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著,神情肅穆兩耳不聞書外事,那種文化景象,是無法用文字來表述出來的。小人書走過了超過一百多年的歷史,雖然于今天成為了蒙塵的一個時代古董,但其社會意義與藝術(shù)價值這一巨大財富被流傳和承載了下來,為今天的社會和文化市場做出了卓越貢獻。
我把珍藏的這本小人書輕輕地放回到紙箱內(nèi),不由地感嘆起來。我的童年就是在對小人書的渴望和小人書對我的影響中走過來的,我的童年和小人書有著不解之緣,沒有小人書我的童年真的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