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森林曲(散文詩)
一
朦朧的月光下,山林間的樹木花草都沐浴在銀色的月光里,山林幽寂,從來沒有的靜謐
好似彎在誰的臂彎里,安安靜靜地瞇著眼兒,在聽著老祖母唱著動人的歌謠
此刻的山林溫柔的孩子一樣,臉上,流露出心滿意足而恬靜的淡淡微笑
二
我提著陶罐行走在山徑上,山徑上,靜謐,月光融融
小動物趁著月色,悄悄奔跑著,開始了它們的夜間捕食
陶罐里的水,輕輕蕩漾,隨著我的腳步,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一只野兔好奇地直立起來,它看著我,它發(fā)出唧唧低低的聲音,好似一聲問候,又好似一聲莫名地疑惑不解
三
緊接著,狐貍,獾,飛鼠,山羌,狼,獵豹,麋鹿,羚羊,獼猴等等,各種動物在紛紛行動
還有那些小小的昆蟲們,蟬,飛蛾與蝴蝶,再有水中的魚兒,蛙兒們也在月夜里睜開眼睛,窺視著山林間的窸窣聲響
或風(fēng)或雨,或是簌簌花落莎莎葉子聲響,都逃不過它們靈敏的耳朵眼睛甚至鼻口
風(fēng)吹草動,草木皆兵,它們有著它們做為動物的準(zhǔn)則,一個個思維敏捷,行動撲朔迷離,時刻保持著極高的警惕
四
一只小小鹿兒追上我,它細(xì)嗅著我淡薄如蟬翼的衣裙,然后,將一只雪蓮交到了我的手上
默默看著我,似有千言萬語,然而,踏蹄打響鼻兒,此刻,它卻無法表達(dá)
我趕緊將陶罐捧給它,我要它足足地喝個夠,可是,它卻搖著頭反復(fù)再三,我才弄懂它的意思,原來,它是要我指給它泉水的出處
五
毫不猶豫,我引領(lǐng)著它,再次返回那一眼泉水的泉眼處
越過山,越過水,穿越天塹,走過道道山谷,要知道,這一眼泉水,掩藏得很無人知道
于是,我想起他,幾年前,山徑上,他指給我泉眼所在,匆匆而別
從此,只有腦海心田,幻夢中,竟然,再也沒得相見
六
月光之下,鹿兒,依然,顧不得自己,去飽飽地飲著泉水
它只是稍飲即止,忽然間,我發(fā)現(xiàn)它的身上閃著七彩神光,原來它是一只七彩神鹿
我疑惑誰都想展現(xiàn)自己最美的一面,而,它卻總是隱藏著自己的美麗神采,從不輕易流露出絲毫的異彩
難道,一生要不斷地掩藏,掩藏,藏而不露,而不是暴露,才會,不忘乎所以嗎?
七
月光下,它將自己七色神采展現(xiàn)給我看,那是因為,它遇上了知己,唯有知己面前,它才如此放松,才會將美麗的一面展露,也是,因為飲了這甘泉
然,一再的囑咐著,莫要說呀,莫要說,要說就對著星月說吧,那樣只有它能聽得見
因為是知己,千山萬水,無法阻隔,萬水千山,只當(dāng)身邊
八
默默遠(yuǎn)送著神鹿,心兒升起萬千不舍,站在山腳,我望著神鹿生發(fā)出離別的苦楚
神鹿要將這甘泉告訴給有需要的動物們,要它們療除病痛與傷口
我只是,對它難舍難離,因為它當(dāng)我是知己,我就是它知己,它沒有貧富差別,我沒有人與動物之分,萬物本身有相同的魂靈,我們的平等,定會感動神靈
九
搖曳的花兒,在撕扯著我的腳踝,小草伸進(jìn)我的鞋子里,纏綿在我的腳趾間,高高的樹木偉岸的挺立,一只只小松鼠奔忙在樹上樹下
啄木鳥夜里也不閑著,它們在暗的夜里尋覓著病樹,做好記號,等待著白晝來臨時,就開始醫(yī)治
十
不要懷疑啄木鳥的醫(yī)術(shù),望聞問診自古就牢牢記在了心底里
這讓我想起那些藥草,生來就是為人為生物到來恩澤的藥草,它們用它們的枝葉或是根塊醫(yī)治著多少人間疾痛
十一
我說這些時,卷耳、半夏、地葵、白芍、常思菜、茯苓、穿心蓮一個個,從山間綿延過來,它們看著月光微笑,那微笑是寧靜的,也是快樂的
我未遇見它們欣喜不已,再有那些小動物,麋鹿和羚羊們它們也跳躍在我身邊,快樂的氣息可以感染,整個山林都月光下,洋溢著一片片祥和與快樂
十二
我遇見她時,她總是回頭看看我又看看,好似覺得不妥,她向我笑一笑
然后,低頭匆匆走掉,她的步子細(xì)碎,踏碎的不僅是落葉落花,還有樹上的鳥巢的影子,都一起碎掉
十三
窸窣的聲音沒有驚動樹上孵卵的鳥兒,它安靜地瞇著眼睛,一只螞蟻爬進(jìn)鳥巢
立時被一股股愛的氣流沖擊著,螞蟻開始流淚,想要一個與之相同的愛巢,它用它獨特的記憶法,將鳥巢構(gòu)造仔仔細(xì)細(xì)勾勒在腦海
十四
樹下,留著她的背影,頎長,窈窕,一縷縷長長的黑發(fā),飄逸在風(fēng)里,花香熏染著,散著清香,股股都是青春的氣息
在風(fēng)里,在花草香里,在溪流間,在深谷的蘭蕊間,跳動著,活潑的女孩兒一樣,發(fā)出嘻嘻的笑聲
十五
我疑惑著她是否就是我呢,是我的影子,亦或我是她的影子,我們極其相像,我們的臉兒臂彎脖頸足踝……甚至我們的眸子里映照著同樣的牟光
我們連愛恨情仇也是同樣的嗎?我分明看見她眼里的愛意與憂愁,那么靠近我的心坎,我擔(dān)心她的心事一下翻越下來,掉進(jìn)我的心海間
十六
她就那樣走掉了,急急匆匆,白皙的皮膚好似凝脂,指尖芊芊,提著一只陶罐,斜背著一只琴,蘭花的布包得嚴(yán)嚴(yán)的
當(dāng)時的我,一襲白衣,飄飄如仙,是我不變的氣質(zhì),不需要超凡脫俗,但,需要潔身自好
十八
她卻是一襲紅衣,如火如荼,熱烈的氣息,可以引燃半個山林,可以似一道彩虹橫跨在天邊
我知道看見彩虹不能指,只有為之嘆息,或是大聲贊嘆,七彩神鹿與彩虹到底有沒有有聯(lián)系,我也只好抬頭問問不語的天了
十九
或許,我喜歡我的寧靜與潔白,也不拒絕紅艷的熾烈與醒目,我不知道,她恬淡的神情下,為什么要用一團(tuán)火來包裹,或許她有她的道理
與她匆匆一別,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再重逢,月亮在云彩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忽暗忽明的林間山嵐,一些鳥兒在歌唱
二十
我想再次遇見她,我要大聲喊住她,叫下她,與她坐在山間,坐在樹下或是溪流邊,我要與她聯(lián)袂演繹一曲夢幻森林曲
而她,卻要我留下來,與之相伴,然而,我卻惦記著鄰家奶奶,還有好多村人,他們正在犯著眼疾
二十一
一片葉子落下,它穿過了林間與山嵐佳氣,同時也有瘴氣灰塵
他笑著拾起葉片溪水里輕輕一洗,他吹奏起葉笛
誰想,此聲一傳出,許多鳥兒們夜鶯,黃雀、百靈、戴勝、喜鵲、都開始歌唱
再有那些動物們飛鼠,山羌,狼,獵豹,麋鹿還有虎豹犀?!?br />
二十二
不要以為鈴蘭稗草百合菖蒲蒹葭等等,這些植物不會歌唱,其實,它們有著它們歌唱的方式,在夢幻森林曲里,無論螞蟻飛蛾也無論蒼耳萱草還是柳樹枯木,就連塵土也會歌唱,也會舞蹈
神鹿再次出現(xiàn),此刻,神鹿竟然可以開口說話了,它告訴我離此千里之外的許多村莊里,人們遭遇了一場瘟疫,人們備受折磨,流涕,腹瀉,嘔吐,高燒不退
是它,神鹿深夜時,來回奔跑千里,身背著泉水,去了一個個村子里,將甘泉悄悄投放到了村子里的井水里,由此,瘟疫才退去了
二十三
哦,無限感激,一時間,我竟然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
又一個意想不到,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他呀,向我慢慢走來,一步步靠近著我
我疑惑著他怎么來到我身邊,那么多年,他總也走不到我身邊
明明愛著,記掛著,思念著,但是,為這什么呢?我們并沒有牽手?
二十四
此刻,紅衣少女,卻驚現(xiàn)在面前,就是我山徑上遇見的紅衣少女
原來是紅衣少女呀,領(lǐng)著他一路而來,路途可謂遙遠(yuǎn),千里迢迢,萬里遙遙,他為了引水去他們村莊,一次次累倒在山梁上
是紅衣參入,才將幫助他完成了心愿
二十五
撫弄著手中的雪蓮,竟然,發(fā)出了美麗的音律
一曲森林夢幻曲,就此奏出來,所有動植物都在歌唱,月亮收起最后的銀光
天邊,已露出淡淡曙光,森林披上了一層淡淡紅暈,紅衣與神鹿?jié)u漸遠(yuǎn)去了
森林夢幻曲,依然在林間流淌著,那些動物的聲音也在夢幻曲中偶爾迸發(fā)出來
猿聲,虎嘯,蟬兒,蟋蟀,夜鶯,百靈還有各種小動物,嘶嘶,啾啾,喳喳交響在一起,奇妙,生動,充滿在著林間
我和心愛的人兒呀,幸福相擁,在歌唱著,舞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