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歲月】核桃樹啊核桃樹(散文)
小時候,多少并不在意的事情,到了中老年回憶起來,總是充滿溫馨,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事情不僅沒有被歲月淡化,反而記憶更加清晰。無數(shù)的碎片記憶逐漸聯(lián)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感情深厚的巨幅畫卷,讓我感動,讓我留戀,讓我懷念。
最初我對核桃的記憶,就是好吃。記得小時候,我跟著姥姥在河南豫東平原,每當父母親從陜西回到故鄉(xiāng)的時候,總要帶一包核桃回來。那些核桃,我姥姥和父母親,總是給親戚家分一些,給鄰居家分一些,雖然給人家一把或者幾個,但由于當時的農(nóng)村不僅沒有,而且從來都沒有見過,因此我們村里人都把核桃當成寶貝,吃一個覺得是一種很享受的事情。我也因此在孩子們中間特別自豪了好久。小時候吃核桃,總是輕輕砸開,把里面的二層皮慢慢地剝掉,小心翼翼地撿起碎了一地的核桃仁,一點一點地慢慢地吃,生怕掉了一點點。
后來我跟隨姥姥來到了陜西銅川王石凹煤礦,才知道這里是無邊無際的丘陵地帶。山雖然不高,但一座連著一座;溝雖然不深,但少則幾十米多則幾百米一條連著一條,而在山溝里或者山峰上,常常就會有很多核桃樹。那些核桃樹,很少是有私人播種的,大都是隨著自然而生長出來的。有的碗口粗細,有的有半摟粗細,有些又高又大,有些只有兩三米,都十分茂盛。每當夏天的時候,核桃樹上掛滿了綠油油如桃子一般的核桃,看起來既富有青春活力,又讓人浮想聯(lián)翩,非常富有詩意。
我的喜歡核桃樹,起源于父母親曾經(jīng)給我的故鄉(xiāng)帶去的核桃。后來到了陜西,看到了核桃樹,恰如他鄉(xiāng)遇故知一般,感覺核桃樹是那么親切,就像我的一位親人,很有親情的感覺。我的喜愛核桃樹,從核桃樹的幼苗開始。核桃樹的幼苗就具有蓬勃向上的生機。當核桃樹的主干有指頭那么粗的時候,核桃樹就像一位山中少年,非常富有活力。特別是核桃樹的葉子,散發(fā)著特有的清香。那種香味,是我特別喜愛的香味。我有時候會情不自禁地采摘兩片葉子,把它們?nèi)啻瓿蓤F,讓它們散發(fā)出濃郁的核桃葉的味道,我就喜歡這種味道。小時候,我也曾經(jīng)打開一顆核桃,仔細看核桃的結(jié)構(gòu),感覺核桃仁就像人的腦子一樣,彎彎曲曲,組成一個對稱的圓形,深深敬畏造物主的神奇。有時候,我也曾經(jīng)跑到山上的和桃樹下,望著核桃樹上一棵棵綠油油的核桃,遐想發(fā)呆很長時間,充滿對大自然風光的熱愛和對核桃樹的喜愛。
記得有一次,父親和我一起上山采摘了大半口袋核桃,可能有幾十斤重。父親回來后,把核桃埋在前邊無人居住的窯洞門前的土里,讓綠色的核桃皮慢慢褪掉。那時候山里大都是野生的核桃樹,不像現(xiàn)在哪怕是一棵草都承包給了個人,到處都是管理者的眼睛和巨手,無論走到哪里,都被人監(jiān)視著,很難再見到?jīng)]有主人的核桃樹了。那時候的山誰都可以去,采摘蘑菇,撿拾地軟,偶然捉到一只小鳥,有時候還會發(fā)現(xiàn)幾只鳥蛋,或者捉幾只知了,都是非常愜意的事情。等到核桃皮基本上褪掉之后,父母親會把核桃整理干凈,用布袋子裝起來,寄給老家的親戚。從父母親那里,我學會了知恩圖報,學會了關(guān)愛親人。
后來,因為求學的原因,我到了古都西安,在那里完成了自己的學業(yè)。畢業(yè)后我又被分配到陜西省銅川市人民檢察院,在那里又工作了幾年。之后我又下海經(jīng)商,之后又來到陜北,進了神華集團工作多年,如今又在陜西黑龍溝礦業(yè)工作將近十年。我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接近核桃樹了,但在我心里,始終對核桃樹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直到如今,讓我去給家里人寄點東西,我依然喜歡買上幾斤核桃。
2015年的時候,我們同學大聚會,我班同學趙大喜和李春燕,分別給我買了十斤核桃,我非常感動,至今難以忘懷。我又把核桃寄給了妻子。后來我的同學齊海東,知道我很喜歡吃核桃,又給我買了幾次寄來,是我十分喜愛的禮物。
雖然我遠離了故鄉(xiāng)豫東平原,遠離了第二故鄉(xiāng)陜西銅川,但我魂牽夢縈,依然難忘兩個故鄉(xiāng)的親情和友誼,依然忘不了那些曾經(jīng)讓我神往的核桃樹。
核桃樹恰如一位沉默而又深情的守護者,見證著歲月的流轉(zhuǎn),承載著無數(shù)的記憶與情感。隨著核桃的大面積推廣和普及,如今我的故鄉(xiāng)也有了核桃樹。
愛人因為我的緣故,在院子里種植了一棵指頭粗細的小核桃樹。那小小的樹苗,蘊含著無盡的生命力,我常常望著小核桃樹,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這棵小核桃樹,如同我們心中的夢想,雖然渺小,卻有著無限的可能。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春雨滋潤著大地,核桃樹苗開始悄悄地發(fā)芽。嫩綠色的小芽從樹枝上探出腦袋,像是在向世界宣告著它們的存在。那小小的芽兒,是如此的脆弱,卻又如此的頑強。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生命的奇跡??粗@些小芽,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它們就像是我們在成長道路上邁出的第一步,雖然充滿了未知和挑戰(zhàn),但卻充滿了希望和勇氣。夏天,核桃樹迎來了它的快速成長期。粗壯的樹干上長出了茂密的枝葉,宛如一把巨大的綠傘,為人們遮擋著炎炎烈日。那一片片綠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生命的光芒,仿佛是一個個綠色的精靈,在歡快地舞動著。核桃樹的成長,是那樣的迅速而又堅定。它不斷地伸展著自己的枝葉,向著天空奮力生長。它就像是我們的青春歲月,充滿了活力和激情,不畏艱難險阻,勇敢地追求著自己的夢想。麻雀飛來了,在核桃樹上鳴唱;燕子飛來了,在核桃樹上駐足;喜鵲飛來了,在核桃樹上休息。有時候,我望著院子里已經(jīng)長得五六米高的核桃樹,看著成群的麻雀和幾只燕子以及三四只喜鵲在樹上和諧相處的情景,恍然感覺核桃樹就像一個和諧的家園。
第一年掛果的時候,核桃樹上只結(jié)了兩顆核桃。當愛人讓我看的時候,我感覺就像一個奇跡。不知不覺之間,核桃樹竟然長大了,竟然掛果了。雖然只結(jié)了兩顆核桃,但卻是我第一次擁有一棵核桃樹,而且是在我家院子里長大,我真的非常激動而且高興。第二年掛果的時候,那棵核桃樹竟然結(jié)出了幾十個核桃。到了秋天,是核桃樹收獲的季節(jié)。那一顆顆飽滿的果實,是核桃樹一年來辛勤付出的結(jié)晶。核桃樹用它的果實,回報著人們的辛勤付出。它就像是一位無私的母親,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孩子們。這時候的我,早已經(jīng)不是為了吃核桃而喜愛核桃樹了,二十把核桃樹當作一個親情的見證,把核桃樹當作一個可以傾訴感情的知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核桃樹每年都在成長,而且非常茂盛。每當我看到核桃樹,我就會想起第二故鄉(xiāng)陜西銅川,想起那里的連綿群山,想起我的很多同學和朋友,想起和父母親在一起的日子,也想起那里的核桃樹。
如今,我想起核桃樹,在我心中,不僅是一種回憶,一種難忘的感情,也讓我想起一些如核桃樹一樣的人。核桃樹的堅韌不拔,核桃樹的無私奉獻,核桃樹的默默守護,核桃樹的青春活力,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