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星】兩封奇信(微小說)
某公司董事長張悅,這天上午一上班,就鉆在辦公室里,閉門謝客,專心致志,對公司招聘行管人員的幾名預(yù)選者的檔案,逐個把關(guān)篩選。張總從每人的簡歷、學(xué)歷、資格,到每人的筆試試卷、面試錄音,仔細審核,來回復(fù)聽。整整忙了一個上午,卻沒選出一個滿意的人選。
下午一上班,張總再次閉門謝客,專心致志,審試卷,聽錄音,聽錄音,審試卷。本想瘸子里邊挑出個將軍呢,誰知,張總審來聽去,聽去審來,正為挑不出一個人選發(fā)愁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張總聽得分明,敲得兩重一輕,她知道是秘書有急事找她。因為這是她和秘書事先的暗示。
張總立馬打開屋門,果然找她的是秘書:“張總你好,這是有人讓保安轉(zhuǎn)給你的信?!泵貢f著,雙手將信遞到張總手里。
張總接住信一看,她不由打了個寒顫,頓若捏著個火碳一般。尤其當(dāng)她在想拆信,又怕拆信的矛盾中,拆開信一看,張總的腦袋簡直嗡一下就大了。
是信封上有血污、血字?還是信上寫有恐嚇的言詞?再不就是信內(nèi)裝有帶血的彈頭、匕首?都不是。信封上只寫著“張總親啟”四個字,信內(nèi)寫著這樣一段話:張總,當(dāng)你接到這封信時,你一定在想我是誰。其實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坐在你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里,隔窗看著你公司,今天上午提前上班的有A人,按時上班的有B人,遲到晚點的有C人。上午提前離崗的有X人,按時下班的有Y人,推遲下班的有Z人。雖然信封上不是血污、血字,信上寫的不是恐嚇的言詞,信內(nèi)也沒裝帶血的子彈、匕首,但卻和張總不久前收到的幾則信息,如出一輒,驚人的相似。立刻把張總帶到十幾天前那個陰冷、灰色的下午。
那天下午,張總正在辦公室里審閱一份項目報告,突然聽到手機發(fā)出的信息聲。她漫不經(jīng)心的打開信息一看,屏幕上立刻顯現(xiàn)出這樣一段話:張總,我是你初中時的同班同學(xué),并且一直暗戀著你,我當(dāng)時就坐在你的挨桌,你猜猜我是誰?張總已為人妻人母,這些年一心撲在公司的經(jīng)營管理上,對過去的情戀糾葛早已淡忘。看到這兒,她擺擺頭,婉兒一笑,只說了聲“無聊”,就隨手將信息刪除了。
只想不理不睬對方,就一切完事呢。誰知,事隔一夜,對方又發(fā)來一條信息:張總,我知道你昨天看了信息,會擺擺頭,婉兒一笑,說聲無聊,將信息刪除,壓根就沒猜我是誰。你沒猜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你記住,在這個世上,曾有一個人深深地愛著你就中。
這回張總再也坐不住了。他是誰?為何猜恁準?正當(dāng)她把初中其間所有挨桌的男同學(xué)猜個遍,也沒猜出他是誰時,對方又發(fā)來一條信息:我知道你現(xiàn)在正在猜我是誰,可你卻咋也猜不出我是誰。其實你猜出我是誰,這并不要,重要的是,你記住在這個世上,曾經(jīng)有個人深深地愛著你就中。因為我已患癌癥晚期,我不愿把埋藏在我心里那份愛帶進土里,所以才給你發(fā)此信息。
“啊?他已是癌癥晚期?”張總看到這兒,呼一下涌出兩汪眼淚。她再也顧不得去猜對方是誰,就不假思索地給對方回信息見面。
張總按照對方提供的醫(yī)院和病房,趕去一看,病房里除了一位掛吊瓶的大娘,別無其他病號。是病人出院了?可奇怪的是,張總問了照顧大娘的家屬和護士,得到的回答是,幾天來,該病房除了大娘在此,別無他人住過。
張總一頭霧水回到公司,正坐在辦公室里,為此百思不得其解時,她丈夫突然闖進門來,丈夫進門二話沒說,怪異的晃著腦袋問道:“你不到醫(yī)院看老情人去了,咋這么快就回來了?”
張總本來拿著好心,卻遭了人耍,正窩著一肚子火沒處冒。聞聽丈夫如此一說,她惱得呼哧站了起來,愕然地望著丈夫:“你、你這人咋進來就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你就別再給我打二花眼了,當(dāng)時接到人家發(fā)的信息,我也不信。可當(dāng)我趕到那家醫(yī)院,我卻親眼看著你從那個病房里走了出來。”丈夫說著,隨即將手機往她手里一塞,惡聲惡氣地說:“你仔細看看,這是人家給我提供的醫(yī)院和病房號!”
張總朝丈夫手機屏幕上一看,頓時張嘴瞪眼說不出話了。弄得丈夫大吵大鬧,不管她怎么解釋,丈夫也不理解、原諒她。若不是丈夫聽她把去醫(yī)院看到一切一說,親自到那個病房看過,和妻子說的如出一模,差一點兒給她離婚另過了。張總好不容易從那潭污水里掙脫出來,又突然冒出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不知又會給她帶來什么意想不到地傷害,這怎不讓張總的腦袋嗡一下就大了呢?
張總看著擺在面前的信,此人是誰?為何寫信告訴我這些?又為何對我公司如此關(guān)注?她對這一個個疑問,那是絞盡腦汁地思,又是苦苦地想。
從當(dāng)天下午,一直苦思苦想到第二天上午上班,正當(dāng)張總?cè)匀话偎疾坏闷浣鈺r,秘書又送來一封同樣的信。她再次拆開一看,只見信上寫著:張總,你一定還在想,給你寫信的是誰,為何要告訴你這些,又為何對你公司如此關(guān)注。其實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訴你,我昨天下午仍坐在你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里,隔窗望著你公司昨天下午,提前上班的有X人,按時上班的有Y人,遲到晚點的有Z人。下午提前離崗的有A人,按時下班的有B人,推遲下班的有C人。夜晚某辦公室沒有關(guān)燈,某某車間也沒關(guān)燈。我現(xiàn)在仍然坐在你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里,隔窗看著你公司,今天上午提前上班的有K人,按時上班的有H人,遲到晚點的有G人。
看了此信,張總再也坐不住了。她也不再苦思苦想了,既然那人就坐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里,我何不親自去會會他?張總剛想到這兒,她突然又遲疑了。上次我好心去醫(yī)院看病號,不但被人耍了,而且被丈夫誤會,差一點兒給我離婚另過,難道這次會遭人綁架?或招致什么意想不到的噩運?張總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她卻心高志遠,膽識過人。素有天下第一個吃螃蟹的氣概。她當(dāng)機立斷,毅然只身向咖啡廳走去。
走進咖啡廳,張總往咖啡廳中央一站,雙手一抱,向在座的來了個自報家門:“女士們,先生們!我打擾大家了!我要問在座的是哪位朋友給我寫信,我就是對面那家公司的董事長張悅,雖然我不認識你,但你一定認得我。你若有話,我現(xiàn)在請你當(dāng)面切磋!”
張總地話音剛落,一位小伙子說了聲“張總你好”,呼哧從窗戶跟前起來,就快步走到張總面前,將頭向張總微微一點,“久仰了張總!”
“說不上久仰,而是讓你久等了!”張總和藹地說著,就將小伙子往一張咖啡桌前推讓。
“不!還是請張總到那兒坐吧!”小伙子說著,把張總讓到他剛才那張桌邊坐下。
沒等張總叫茶,小伙子已搶先給張總叫來了一杯咖啡。
張總也沒推讓,端起咖啡呡了一口,說:“小兄弟,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能回答我,你以此方式給我寫信的企圖和用意嗎?”
小伙子欣喜地一笑,直言不諱地說,“企圖和用意談不上,只是想應(yīng)聘你公司一行管職位。”
張總正為這次沒招聘到合格人選犯難,現(xiàn)在聞聽他為應(yīng)聘行管職位而來,正中下懷。加上小伙子談笑自若,敏捷大方,應(yīng)聘方式也新穎超常,觀察細致入微,發(fā)展空間極大,將來定是一位優(yōu)秀的行管人才。但讓張總疑惑的是,他為何不直接報名參試應(yīng)聘,他是故弄玄虛、追新求異顯赫自己?還是故意搞花架子?于是就問他為何不報名參試應(yīng)聘。
小伙子被問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不是我不報名應(yīng)聘,而是我沒有應(yīng)聘硬件……”
張總說:“哪、哪你是……”
“我還是個在校的大三學(xué)生。”小伙子說到這兒,他突然將頭一抬,“不過,張總,我只是想先到你公司實習(xí)!”
張總聞聽,“好??!我答應(yīng)你,明天你就到我公司帶資實習(xí)!”
小伙子聞聽激動得呼哧站起來,一把握住張總的手,“謝謝,謝謝張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