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冬】杭州的雪(散文·外一篇)
【家園·冬】杭州的雪(散文·外一篇)
張鳳英
小時候,我一直生活在北方,非常欣賞毛澤東主席對雪的描寫:“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可是看了魯迅寫的《雪》,便引不起我的共鳴。感覺他筆下的雪是那么嬌柔,甚至有點矯情,缺乏那種冬天的神韻。殊不知那時候我的見識很淺薄,只認得北方的雪,不認識江南的雪,因此無法理解雪的美艷的一面。對魯迅筆下描寫的雪景不能理解,一直到退休以后,我來到杭州的冬天,哇,才發(fā)現了杭州的雪,是江南的雪,她獨具風騷,就是魯迅筆下描寫的樣子。
魯迅的故鄉(xiāng)在紹興,離杭州近在咫尺,魯迅筆下的江南的雪可能和杭州相差無幾吧。我終于看到:“雪野中有血紅的寶珠山茶,白中略青的單瓣梅花,深黃色馨口的臘梅花;雪下面還有冷綠的雜草。”我就住在錢塘江邊上的小區(qū),小區(qū)的夏天像花園一樣,冬天下雪的時候,不僅僅是蒼松翠柏上堆積了厚厚的積雪,同時院子里的月季花、臘梅花上也是蓋著厚厚的雪,真是很俏皮啊,像個美麗無瑕的少女一樣可愛。這時候,我站在雪后的月季花叢中,咧著嘴笑了,兒子給我拍下了一張照片,真美啊!看著手機上拍攝的美景,我真想說一句:“魯迅先生,我見到了您筆下的冬雪。六十年以前,我誤會您了”
小區(qū)里有一條林蔭小道,小道邊上是高大的樹木,什么樹木,我叫不上名字,夏天的時候,他們是遮擋太陽的,冬天他們就可以遮擋白雪,我們走出家門的時候,路上沒有雪,但是風一吹,樹梢上的積雪就會劈里啪啦地落下來,我們嚇得趕緊逃跑。那樣子又狼狽又好笑,難怪杭州的小女生下雪天帶著傘呢。
杭州的雪是積存不住的,風雪后就是晴天,太陽下積雪融化,結成晶瑩剔透的薄冰,把小草小花包裹在冰層中,像工藝美術品一樣精致,十分美麗可愛。我試圖用手機拍下來,總是不能如愿。
杭州的大地是不冰凍的,大地溫暖得如男人的胸膛,小雪花已落地,就變成了水,似乎是雨水一般。因此汽車防滑鏈什么的,在杭州是沒有用的。那些輕盈飛來的白雪似乎是為人們增加情趣的,不過多地打攪人們的日常生活。
看著滿地的雪花滿滿化成水,我不由得想起北方城市全民掃雪的場景,那些裝配這防滑鏈的汽車,笨笨地爬行在公路上,一邊走一邊撒食鹽的場景,想必杭州人也沒見過,也不理解吧,正像我不理解冬天怎么會盛開著月季花一樣。臘梅、茶花都是北方少見的花朵,在杭州小區(qū)院子里應有盡有。
在杭州冬天幾乎是不結冰的,即使制作一個冰車,也不能給孫子們表演,于是我為了讓孫子明白我小時候玩過的冰車和冰嘎,特意為他們做了一個,卻不能在冰上玩,只好在水泥地上玩耍。我對孫子說:“奶奶正式想你們發(fā)出邀請,希望你們冬天來煙臺旅游,看看咱們北方的雪,感受一下南北方的巨大差距。”
◎北國之春
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第二個春天,北國大地從大雪覆蓋之下慢慢地蘇醒過來,我在大雪融化后的草甸子上,發(fā)現了一顆婆婆丁,它嫩綠的幼芽上頂著一個花骨朵,含苞待放了!我激動地雙手捧著它的面頰,眼淚奪眶而出,我們終于盼到了春天的訊息。
第二天,我又來到那草甸子,發(fā)現了一叢狼毒花。在灰蒙蒙的亂草堆里,它是那么嬌美。我想:這是生命的萌動,是希望的預示,是大地回春的訊息,我一定抓住時機,努力成長,爭取像它們一樣野性生長,克服一切困難,沖破一切阻礙,走出一個通往光明的路!
那一年我報名參加了內蒙古生產建設兵團,走向了一個當代青年應該走的路。從那時候起,我跟上了時代的潮流……
北國的春天,孕育在白雪融化后的枯草之中,也可以說它孕育在冰雪覆蓋之下!
作者:張鳳英,山東作協會員,原籍河北阜平人,曾經在內蒙古生產建設兵團當戰(zhàn)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