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希望】救贖(散文)
于時光的浩渺長河中悠悠徘徊,我一次次回首,滿心滿念都是那難以言喻的慶幸,只因在那個特別的日子,我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那是一個如詩如畫卻又略帶哀愁的黃昏,火燒云仿若頑皮的孩童打翻了顏料盤,毫無顧忌地將天邊暈染成一片瀲滟的綢緞。縷縷霞光,恰似散落的絲線,輕柔地縈繞在世間的彷徨角落,試圖驅(qū)散陰霾,卻只是徒勞,那層層疊疊的灰暗依舊頑固地籠罩著。我靜靜佇立在街頭,望向那刺目得近乎霸道的陽光,這本該是黎明奏響序曲的前奏,滿載著希望與新生的曙光,此刻卻如尖銳的針芒,毫無預(yù)兆地將我刺痛,讓我瞬間有些恍惚。
我仿若迷失在塵世的孤舟,眼神空洞而迷茫,木然地盯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女孩子們似歡快的鳥兒,三兩成群,妝容精致細膩,青春的蓬勃活力在她們的歡聲笑語中肆意流淌,她們滿心期許著用最美好的模樣,鐫刻下這段獨一無二、熠熠生輝的青春歲月。而就在那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的女孩群像里,我的目光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驀然定格在一個身影之上——那是一個周身散發(fā)著憂傷氣息的女孩。她高高束起的馬尾,本應(yīng)是青春朝氣噴薄欲出的象征,此刻卻仿若被抽去了精氣神,不見絲毫生氣,宛如一朵在酷烈烈日下無奈枯萎的嬌弱花朵。短暫的眺望之后,一抹無措悄然在她臉上閃過,她微微挪動腳步,悄然站在了我的身旁。
那一刻,我的心仿若受驚的小鹿,慌亂地跳動起來,手指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我在心底暗自思量許久,最終,像是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緊緊拉住了她的手。“我一眼就識破了你的不自信?!蔽夷曋请p仿若被水霧輕掩、朦朧而迷茫的眼睛,輕聲開口,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僵局。緊接著,我仿若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絮絮叨叨地講起了自己來到這里的種種經(jīng)歷。她的臉上神色瞬息萬變,有驚訝的漣漪泛起,亦有動容的溫柔流淌,轉(zhuǎn)而,她開始與我輕聲閑談起來,只是那眼中,始終閃爍著淚光,恰似幽暗中頑強閃爍的星子,在無盡的黑暗里掙扎求存。彼時,我雖對她背后的故事一無所知,但在那一瞬間,一股強烈且熾熱的使命感如火焰般在心底熊熊燃起,我滿心只想用自己這微不足道卻又彌足珍貴的片刻溫暖,將她從那仿若無底深淵的黑暗中奮力拯救出來。
恰在此時,話筒里驟然傳來聲響,那聲音仿若命運敲響的急促倒計時鐘聲,在我心間轟然作響。我清楚地知曉,這或許便是我們之間最后的一絲羈絆了。于是,我?guī)缀跏潜灸艿?、下意識地將她的手握得愈發(fā)緊了,好似要把全身的力氣都傾注其中,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將我心底的勇氣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我微微俯身,湊近她耳畔,輕聲呢喃:“笑起來吧,黑暗馬上就要過去了?!焙髞恚罘氯粢粭l洶涌奔騰的洪流,以不可阻擋之勢將我們沖散,那張寫有聯(lián)系方式的小紙條,最終也被歲月塵封,號碼再未被撥通,我們就像兩顆擦肩而過的流星,消失在了彼此的浩瀚宇宙里。
我,在旁人眼中,向來都是以自信滿滿的姿態(tài)傲然示人,樂觀、開朗仿佛是我的標簽,好似世間沒有什么能夠輕易將我打倒??芍挥形易约呵宄?,在那層層精心偽裝之下,我的內(nèi)心深處潛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脆弱。而那個偶然闖入我世界的女孩,仿若一面澄澈的鏡子,將我隱藏至深的脆弱毫無保留地映照出來。也許,她就是另一個我,而我又何嘗不是她的影子。我們都不過是這茫茫人世間不甘墮落、奮力掙扎的普通人,在一次次失誤的泥沼中拼命撲騰、竭力彌補。
回首那段仿若噩夢卻又刻骨銘心的痛苦時光,記憶的畫面仿若一部陳舊卻珍貴的老電影,一幀幀緩緩閃過。我仿若總能精準地撞見她抱著卷子匆忙穿梭于樓梯間的身影,身形單薄得仿若一陣風就能吹倒,腳步急促慌亂,像是被什么無形的猛獸追趕著。后來聽聞,她竟是班級的數(shù)學課代表,那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是我心底深處渴望征服卻又屢屢受挫的領(lǐng)域。每次目光不經(jīng)意間與她交匯,心中便會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有對她堅韌的敬佩,亦有絲絲縷縷難以言說的心疼。
有時,在人頭攢動、仿若戰(zhàn)場的搶飯路途中,我會偶然瞥見她的身影。人群如洶涌澎湃的潮水般瘋狂涌動,而她仿若一葉逆流而上的孤舟,目光堅定而執(zhí)著,我靜靜地追隨她的背影,看著她在人海中拼命奔跑的模樣,發(fā)絲在風中肆意凌亂,腳步卻未曾有過絲毫停歇,向著心中的目標奔去;有時,她會獨自落寞地坐在樓下的石階上,眼神放空,靜靜地看著同學們歡快地打羽毛球,眼中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是對那份熱鬧的羨慕,還有一絲被孤獨籠罩的落寞;還有的時候,考試成績不理想,她仿若一只受傷的小鹿,低垂著頭,肩膀微微顫抖,那柔弱又無助的背影,仿若寫滿了生活的刁難與不易。我深知,這對于一個背井離鄉(xiāng)、遠赴求學,又再次經(jīng)歷高考磨礪的她來說,是多么沉重且殘酷的打擊。她常常偷偷躲在角落里抹眼淚,可即便滿心委屈、傷痕累累,也從不曾向他人控訴那些丑惡嘴臉的傷害,只是依舊默默堅守著內(nèi)心的善良與溫柔,用自己微弱如燭火的力量,努力散發(fā)著溫暖的余光。我不知道她心底懷揣著怎樣宏偉的抱負,只眼睜睜看著她在生活的重壓下,一點點失去曾經(jīng)的自信光芒,仿若璀璨星辰墜入無盡深海,光芒漸黯。我滿心渴望去拯救她,可在很多個彷徨無助的時刻,我又何嘗不是同樣在黑暗中獨自摸索、跌跌撞撞前行的她……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高考的腳步仿若戰(zhàn)鼓般愈發(fā)急促,整個學校都被緊張又期待的氛圍緊緊包裹。學校精心組織了一場別具意義的活動,讓我們用紅絲帶虔誠地寫下自己夢寐以求的目標院校,而后親手將它懸掛在校園的蔥郁樹上,那隨風舞動的絲帶,仿若承載著我們的夢想,寓意著向著夢想全力以赴、振翅高飛。那天,我仿若一只穿梭在林間的小鹿,滿心期許地穿梭在樹林間,仔細尋覓著合適的樹來懸掛我的絲帶。不經(jīng)意間,那熟悉的娟秀字體仿若一道閃電,瞬間擊中我的心房——竟是她的字跡。那一刻,那原本輕盈的絲帶仿若被賦予了千鈞重量,沉甸甸地壓在我心上。鬼使神差般,我將自己的紅絲帶小心翼翼地綁在了那棵樹的周圍,仿若完成了一種無聲卻莊重的約定,又像是用心編織了一個美好的期許,滿心盼望著下一次的不期而遇。和煦的微風仿若溫柔的使者,輕輕拂過,萬條絲帶仿若一群潔白無瑕、振翅欲飛的白鴿,向著遠方歡快地傳遞著勝利的激昂篇章。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校園仿若被點亮的夢幻城堡,燈火通明。我們仿若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勇士,排成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的長隊,向著孔夫子莊重威嚴的雕像虔誠地祈求高中。月光如水,仿若一層薄紗,輕柔地灑在每個人年輕而堅毅的臉上。那一刻,我緊閉雙眼,雙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個如同丁香般憂愁婉約的姑娘,能夠憑借著頑強的毅力,跨過這次艱難的磨難,找到屬于自己的璀璨星光,綻放出最耀眼奪目的光芒。
孤云悠悠飄蕩,仿若圣潔無暇、綻放在天邊的雪蓮,遺世獨立,獨自綻放。而后,黎明仿若帶著千軍萬馬之勢轟然騰起,孤獨瞬間仿若被神奇的魔法化作浩瀚膨脹的群壑,被希望的光芒滿滿填滿。日光從微弱的晨曦漸漸變得艷絢奪目,山頂?shù)奶?,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緩緩拉開帷幕,一點點亮起來,我們也在歲月的聲聲催促下,漸漸走近時間的內(nèi)核,開啟人生新的篇章。
時光仿若指尖流沙,悄然流轉(zhuǎn),那個如同丁香一樣結(jié)著幽怨的姑娘,如今究竟發(fā)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蛻變呢?我仿若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引,不禁有些好奇,手指輕輕滑動手機屏幕,點開了她的朋友圈。瞬間,那些不斷涌現(xiàn)的字眼仿若滾燙的巖漿,帶著灼人的溫度將我灼燒。照片里的她,笑容自信而燦爛,仿若能驅(qū)散世間一切陰霾,文字間是豐富閱歷的精彩堆砌,游歷山川的灑脫不羈,學業(yè)有成的驕傲自豪,她已然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將自己精心裝點成一個近乎完美的模樣。我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頁頁翻閱著她的經(jīng)歷,震撼如洶涌的潮水般將我瞬間淹沒,不多時,眼里已有熱淚不受控制地涌出。
“幸好我抓住你了……”在那一瞬間,我仿若穿越時空,看到了曾經(jīng)的我們,兩個在黑暗中相互依偎、彼此救贖的靈魂。如今,雖各自踏上不同的征程,卻都綻放出了屬于自己的絢爛光彩。而那段青澀又溫暖的過往,將永遠如同璀璨星辰,鐫刻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成為照亮余生漫長道路的一束光。
此后的日子里,我仿若陷入了回憶的漩渦,常常會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回憶仿若輕柔的絲線,將我層層纏繞。那個黃昏的街頭,她的落寞與我的彷徨仿若命運特意編織的經(jīng)緯,完美交織,仿佛是一場命中注定的邂逅。我仿若又感受到了她的手,在我掌心微微顫抖,那是她心底的不安與恐懼,透過指尖絲絲縷縷地傳遞給我。而我當時那緊緊一握,又何嘗不是在給自己疲憊的靈魂注入力量。
在學習這條漫漫長路上,我仿若找到了前行的燈塔,以她為榜樣,每當想要放棄的念頭如惡魔般悄然滋生,腦海中就會清晰地浮現(xiàn)出她匆忙的背影,在樓梯間一閃而過,卻帶著令我震撼的堅韌。我仿若被注入了無窮動力,開始拼命攻克數(shù)學難題,像她一樣,在知識的浩瀚海洋里奮力遨游。那些曾經(jīng)仿若天書、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算題,不再是枯燥乏味的字符,而是我一步步走向夢想彼岸的堅實階梯。
而她,或許也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偶爾回憶著那段短暫卻刻骨銘心的交集。也許,我的偶然出現(xiàn),也曾如同一束微光,為她的黑暗世界帶來一絲希望的曙光。我們就像兩顆在浩瀚宇宙中偶然交匯的流星,擦出微弱卻溫暖的火花,而后各自奔赴屬于自己的璀璨軌道。
再回首,校園里的那棵樹依舊枝繁葉茂,仿若一位忠實的守護者,靜靜佇立,見證著歲月的變遷。紅絲帶早已在風雨的洗禮下褪去了鮮艷的顏色,卻留下了深深淺淺、仿若歲月指紋的痕跡。每當微風輕柔拂過,沙沙作響的樹葉,仿若一位位滄桑的老者,在悠悠訴說著我們那段青澀美好的故事。那些搶飯時的喧囂熱鬧,考試時的緊張忐忑,還有彼此凝望時的心動瞬間,都成了青春這本紀念冊里最珍貴、最熠熠生輝的寶藏。
生活仿若一輛永不停息的列車,仍在繼續(xù)呼嘯前行,我們都在成長的道路上大步邁進。我如愿踏入了理想的學府,仿若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開啟了全新的人生篇章。在知識的神圣殿堂里,我結(jié)識了更多志同道合、靈魂相契的朋友,可即便如此,我始終忘不了那個扎著馬尾、眼神憂傷的女孩。而她,也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發(fā)光發(fā)熱,仿若一顆閃耀的啟明星,用努力書寫著屬于自己的傳奇。
偶爾,在寂靜無聲、仿若被繁星籠罩的夜晚,我會不自覺地仰望星空,目光急切地尋找那顆最亮的星。我滿心篤定,她一定也在某個遙遠卻充滿希望的地方,和我一樣,懷揣著熠熠生輝的夢想,砥礪前行。我們雖天各一方,仿若被銀河隔開的牛郎織女,卻因那段特殊的過往,彼此的心仿若被一條無形的絲線緊緊相連。而那份救贖,不再僅僅是我對她,或者她對我的單向給予,而是我們共同給予青春的一份厚重饋贈,讓那段迷茫無助的歲月,有了光芒,有了希望。
歲月悠悠,仿若一首古老的歌謠,婉轉(zhuǎn)悠長。愿她一切安好,仿若春日暖陽,溫暖而明媚。而我,也將帶著這份珍藏心底的溫暖,繼續(xù)奔赴未來的浩瀚山海。因為我深知,無論前路如何崎嶇坎坷,只要心中有光,便能照亮前行的路,就像那天,我義無反顧地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