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山野之曲(散文詩)
一
月光柔柔,柔色一抹里,有一種寧靜,好似蠶吐出的絲兒,擰成的一種靜
并沒有被污染,沒有被滲入任何的色彩,甚至情感都沒有,一切都是本色里的自然而然
好似出岫的云,好似沒有落地的雪花,純?nèi)?,靜美
二
那樣的月光,不會在別處的,也只有在山野嗎?可掬可捧嗎?柔得令人敬畏
是的,就在山野間,在一叢叢樹木的梢頭,在一朵朵花開的聲音里,在一溪水間,在幽幽深谷的蘭草飄溢的香里
三
沒有被踐踏過的野草嗎?我看見了雀麥,看見它的身姿,看見了它的含羞模樣
它是因為沒有走進(jìn)麥子的家族而羞怯嗎?我走進(jìn)它,很想走進(jìn)它,想低頭撫摸一下它,可是,又怎能夠?
四
那樣的想法,還是被一束束的月光擋了回來,我的手劃一個弧度,停在了半空
月光穿過指尖,好似撥響了琴弦,古老的琴弦里反復(fù)奏著一句:雀麥在處有之,生故墟野林下
五
雀麥,好似一種人的思想,一種追求的方向與執(zhí)著,那是百折不饒的,也是堅定不移的
同樣也是不可動搖的,它寧生在野林間,捍衛(wèi)著自己的領(lǐng)土,更是捍衛(wèi)著自己的堅定信念
六
與雀麥同樣生長在山野間的野草野花野樹,都是野生野長野生活著也難逃出會死去
悄悄的,悄悄,它們不會驚擾誰,也不會麻煩誰,它們有著它們的生活姿態(tài),它們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活著的法則
七
不用我呼喚的,那些植物會向我招手,它們雖然不愿意被馴化,但是,它們卻喜歡做人類的朋友
或許,許多人類的骨子里也存著野性嗎?桀驁不馴,或許不僅僅是少年,還有許多的夢想里,本就住著一只只不安分的野獸,經(jīng)常的左突右撞,經(jīng)常的馳騁在山野里,想飛馳得更遠(yuǎn),也想飛向著藍(lán)天
八
沒有聽清風(fēng)的琴弦,卻聽到了植物們莎莎集合的腳步。它們有銀杏樹也有胡楊更有檳榔棕樹,更有木蘭檀木冬青香樟樹還有紅松沙棠櫟櫧一棵擎天樹就立在山野間
樹木就是樹木,它們高聳千仞,枝枝葉葉繁茂蒼生,或分或離或樹干抱團(tuán),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甚至一切都是天然,最終的目的就是成長,不斷成長著
九
山野寂寂,卻不會因此寂寞與無助,反而一次次躲避著喧囂,遠(yuǎn)離著紛擾。它們有著它們的背景音樂,它們的歌聲自然來自萬籟,還有鳥聲蟲鳴野獸們的撕咬與歡叫嬉鬧
我總是喜歡看著野樹,喜歡它們枝條舒展,喜歡它們的果子成熟,葉葉翠綠,簇簇聚生,相依相生,它們的盤紆糾結(jié)交錯,沒有勾心斗角,它們總是暗自的互相扶持相互低語,并且,堅持不懈生長著
十
山野間,不斷地走動著的,一定有梅花鹿還有靈活自如的駝鹿們象群們犀牛們,它們一群群在林間跳躍著奔跑著,追逐著,以自己的方式生活著
再有原麝紫貂野豬猞猁,還有笨拙的貂熊,竟然在雪地里撒歡互相打鬧嬉戲著
十一
喜歡舞蹈的白鸛一雙雙或是一只只在林間舞蹈,它們在追求著它們的情愛,也在追求著自己生活的方向
那些野鴨從來就不知道有什么是煩惱,它們游在水面,與蒹葭作伴,與水草小魚小蝦嘻嘻
有人在岸邊吟唱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也有人坐在林間,低語著: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十二
或許,從來沒有與一棵棵開花的樹木如此和諧共處過,它的花朵顏色鮮艷,紅色粉色紫色都如此絢爛
那樣的落花,精致的美,瓣瓣好似雕琢的恰到好處,瓣瓣美艷瓣瓣燦爛
它好似邊開邊落,飛揚(yáng)的落花纏繞著它婀娜的姿態(tài),好似一只只小小仙子,美的輪廓里,在暗夜的月光里不斷飛升
我走在花樹下,我不敢大聲呼吸,生怕因此驚動了那樣的美麗氛圍,那樣的一份天然飛花的牧場
只有風(fēng)聲,在樹梢頭纏綿,只有凄清的低吟在送別著落花的遠(yuǎn)行,那聲音好似金石相擊,好似管龠傳出的古老的樂音
十三
我可以順著坡徐徐而上,也可以沿著陡峭的山路慢慢向上走,更可以在懸崖巖石間不斷攀沿
此刻的心情完全放松,沒有絲毫的牽絆
任意的在山野間,在月色里,在陽光下,在星光燦爛或是暗夜,什么光亮也沒有的黑暗里,慢慢行走在這無邊無際的山野之間
十四
伸出手來,可以接住一下星光嗎?就算是暗夜里,我也可以伸出手來,我可以接住那些被曾經(jīng)星光照耀過的林風(fēng)與林濤聲聲
它們吹來又吹去,它們可以不斷換了模樣,春風(fēng)或是秋風(fēng),亦或是夏風(fēng)與寒風(fēng)
而我,不改不變,還有這山野里山巒與溪流,險峰與天塹,它們意在堅守,是否,想要一個地久天長嗎?
十五
夜鶯還是放開了喉嚨,它們的歌唱,是這夜晚自然音樂
白晝的舞步并沒有完全退去,丹頂鶴花尾榛雞黑琴雞還有飛鶴與天鵝,舞步依舊火爆,在林間在水邊在草灘在水塘
鱷魚好似早已習(xí)以為常,瞇著眼睛,它游在水里不斷看著陽光,它們不樂于算計,只是善于出擊,面對著食物,它們毫不客氣,無法想象,它口里吃著食物,又總是流下眼淚
十六
最歡悅的,是樹上活躍的猿與頑皮的猴兒們和一些小小鼠類,它們在樹木間跳躍著,歡笑著
好似那一刻將時光灌進(jìn)了十三塔間,從新分割著,轉(zhuǎn)換著時間,這種古老而嶄新的東西
讓我再次想起時間古老分割,想起遠(yuǎn)古的日落與日出
十七
其實(shí),我可以接近它們的,也可以與它們做這游戲,與它們一起呼哨著,贊揚(yáng)著它們,望著他們歡笑著
無法想象,它們竟然有著它們的思想樂趣的,同樣有著喜怒哀樂嗎?我在它們隨意的長嘯與哀鳴里,體會著它們的思緒。它們在林間開心你地生活著,山野從來就是它們的家園
十八
我完全沉醉在其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塵世間的憂煩,然而,一只精靈卻飛到我身邊
它用極其細(xì)微的聲音在傳達(dá)著一個秘密,它說,趕緊想一個策略,隨著不斷開墾與不斷采伐,山野的空間越來越小
十九
或許,人類更多地需要是耕地,糧食才是寶中寶,然而,森林?不斷消失的森林,誰又為之去考慮它們走向滅亡的時日,那么,人類又將走向何方?
二十
我聽見了,驚訝不已,我點(diǎn)著頭,對著小小精靈,我接過小小的精靈兒,舉在頭頂
它在我手心里飲泣,它在著急,它是以為我沒有明白它的意思
還是以為我坐視不管,或者,我只是想自保,不想去關(guān)心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二十一
那些藏著野性的人兒,早已與植物甚至動物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他們會關(guān)心著動植物,會時時刻刻記掛著各種生物,經(jīng)常的來到野外,來到野林,再也不是獵捕更不是獵殺,而,僅僅為了觀察野生動植物的生存環(huán)境與生存的所需
二十二
一種信任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需要更長時間的努力,同時需要更多的人來加入
小小精靈兒,有些發(fā)抖,我就用我的手心兒將它焐熱,將它捧在我的心口,對她輕輕耳語,要它放心
可是,它卻聽不懂我的語言,于是,我借助著花兒盛開聲音,借助著鳥兒蟬兒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傳遞出去我的想法我的意思,地球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我們共同愛護(hù)
二十三
當(dāng)整個人類行動起來時,世間的溫度就會慢慢變得不再寒冷,山野也將恢復(fù)它們原有的生機(jī)
我看見了小草抬起了頭來,野樹野花在恢復(fù)著原生態(tài)的姿勢,它們的種類不斷增多起來,還有各種瀕臨絕滅的動物都在漸漸多起來,不斷繁衍起來
二十四
精靈兒攜著我飛起時,我還沒有做好任何準(zhǔn)備,然而,我并沒有猶豫,慢慢飛起,隨著它飛行,在林間,在海上在云天之外,宇宙洪荒之間
此刻,可以聽到音樂的響徹云霄,也可以聽得到萬物的聲音,它們各自依循著自己的習(xí)性與生活的方式,過著屬于自己的日子,一片片森林越加青翠,富有著生機(jī)
二十五
必定,我們曾經(jīng)看見過火山噴發(fā),也看見了洪水泛濫,更是有地震,各種自然災(zāi)害發(fā)生過
因為,必定有些山野森林不被注重,有些生態(tài)不被保護(hù),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或許,我們本就肩負(fù)著一份責(zé)任,就該積極行動起來,重視起來
隨著精靈一起飛翔,才得以看清自己,感受到了十萬火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