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等待（十八）

　　小剛剛要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忽然小玉從屋里走出來，擋在小剛面前，神秘的對說：“老板，來，有點事。”說著拉著小剛的袖子就往自己的辦公室扯。小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邊跟著走邊問：“小玉，咋了？我就出去一天就有事了？出什么事了？”小剛有些緊張，說著話已經(jīng)在小玉的拉扯下進(jìn)了辦公室。就在小玉回頭關(guān)門的瞬間，突然，小剛的兩肢胳膊被人架起往椅子上一按，聽到有人喊著：“快交待問題！不說實話別想出這個屋。”不知二虎和小土豆從那個旮旯竄了出來，一下子把小剛推倒在椅子上“控制”起來。小剛一瞧是他們倆，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往椅子上一坐，喘了口氣：“好好，我坦白，我坦白?！比齻€人圍攏過來，六只眼睛緊盯著小剛的臉，但卻流露出不同的神情。
　　沒等小剛開口，二虎急著問：“咋樣？小雨長漂亮了嗎？更有女人味吧？是不是一直在等著你呀？”
　　小玉推了一下二虎：“胡咧咧什么？也許人家早就結(jié)婚了呢?！闭f完這話，眼里又閃現(xiàn)出希望的光芒。
　　小剛一股腦把見小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伙伴，最后說：“我就納悶?zāi)兀繛槭裁葱∮瓴蛔屛胰タ垂迥兀慷椅艺f了是我媽媽讓我代替他們?nèi)タ?，可小雨就是死活不同意，而且我問她家庭的事，她總是躲躲閃閃的，誒，你們說為什么？”小剛抬頭用詢問的眼光瞅著三人。半天沒人回答，小剛一拍桌子：“嗨嗨！想什么呢？問你們話呢?！必砣诉@才回過神來，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沒人吱聲。小剛一抬屁股站了起來：“得得得，我就知道問你們也是白問，都在想自己的‘私事’對不對？”說完，盯著小玉和二虎，兩人把眼光都低了下來。
　　“我自己的事還是我自己辦吧，指不上你們的。”小剛邊往外走邊說。
　　二虎一把攔住了他：“小剛，要不我給你偵察偵察？”
　　“偵察什么？怎么偵察？”小剛停下了腳步。
　　二虎一擠眼睛：“咱親屬不是在學(xué)院嗎？幫你探下底細(xì)唄。”
　　沒等小剛說話，小玉搶了先：“二虎，你缺心眼呀？人家都結(jié)婚了，你還查什么？得瑟呀。”
　　“結(jié)婚咋了？誰知道真的假的？也許是在考驗老板呢，婚姻大事咱不得認(rèn)真點呀？”二虎巴不得小雨仍然單身一個。
　　小玉嘟囔著：“哼，也許人家都有小孩子了?！?br /> 　　小剛瞟了他倆一眼，沒說話，突然照二虎胸脯就是一挙：“那還等什么呀？抓緊查呀……”
　　
　　外面的雪已經(jīng)下得很厚，眼見得這一年又要過去了，可小剛的事還是沒個頭緒。這邊小雨是個迷，那邊老媽不停地在給自己張羅著對像，每次回家都是一串的嘮叨，小剛越來越煩了。
　　正當(dāng)他坐在辦公室凝神外眺時，電話鈴響了：“喂，誰呀？”
　　電話那邊是一個虛弱的聲音：“剛…剛呀，我是你媽，快…快回來，媽胸口難受......”小剛心里一驚扔下電話，一路“騰騰”地跑下了樓，鉆進(jìn)車?yán)镏北技叶?。邊開著車邊尋思：這咋能病呢？這么突然呀，怎么回事？因為路上滿是積雪，有幾次差點沖進(jìn)了溝里。一到家門口兒，小剛就沖進(jìn)了屋里。一瞧，媽媽正在廚房整著什么，看樣子跟好人沒什么兩樣。
　　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問：“媽媽，咋樣了？哪有病了？”
　　王嬸沒抬頭理他，還在拿著手中的勺子在攪著鍋里的湯：“我不說病了，你小子能回來？你先進(jìn)屋呆著，一會兒媽找你有事?！?br /> 　　“你可真是我的親娘呀，我這一路急得差點開溝里去?！毙傄宦曢L嘆鉆進(jìn)了屋里。
　　不一會兒，王嬸端著一碗雞湯進(jìn)來了，往小剛面前一放：“快，趁熱喝了?！闭f完，轉(zhuǎn)身在一個抽屜里拿出一堆的照片，往小剛面前一下子鋪開：“給你介紹對象你也不看，人家小雨都結(jié)婚了，你還惦記個啥？瞧，媽媽又給你物色一個，這姑娘才好呢，是一個國家干部，人長得又漂亮，人家父親也有地位，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就這樣剩下來了，你可得去和人家見一面呀?！闭f完，把姑娘不同造型的相片一一擺在小剛面前。
　　小剛瞄了一眼照片：“媽，不急，這不剛?cè)畣?，現(xiàn)在都提倡晚婚。”
　　“晚個屁？你小子前幾年就答應(yīng)說給我生孫子，到現(xiàn)在連毛都沒看到，再晚老娘就沒有了?！蓖鯆痖_始‘撒野’了。
　　“哎呀我的親媽呀，等我忙過這段時間一定找，成不？”小剛真是無可奈何了。
　　“你小子別蒙我，總拿這話忽悠我老太婆，不行，后天你就給我去瞧瞧，我跟著你去。你呀，別總想著小雨小雨的了，人家都結(jié)婚了，又不讓你見他爸，那就是沒看上你，你怎么不覺景呢？我告訴你，小雨是個好孩子，但如果人家是離了婚的，我可不同意你娶這樣的女人給我當(dāng)兒媳婦呀?！蓖鯆鹗钦婕绷?，把桌子拍得“啪啪”響，雞湯都快震出來了。
　　小剛為了平息媽媽的情緒，連連點著頭說：“成成，看看，你說咋辦就咋辦?！?br /> 　　“唉，這才是媽的好兒子，媽再給你盛一碗去?！蓖鯆饦泛呛菐p兒向了廚房……
　　要說王嬸辦事就是痛快利索，也上讓未來的孫子給攆急了。臨相親的頭天晚上，是軟磨硬泡地把小剛從公司整回了家，生怕第二天抓不住人。
　　第二天早上，王嬸早早把小剛喊了起來，邊讓小剛穿戴整齊，邊自己整了一桶水跑到外面去洗車，折騰了好一會兒，一進(jìn)門看見小剛?cè)匀皇且粭l牛仔褲，一件皮夾克，一雙反毛皮鞋，雖然看不出什么高檔來，但卻十分的隨意和自信。
　　可王嬸卻覺得兒子穿得太隨意，不夠正式，于是急忙喊道：“我的小祖宗唉！你還傻愣著干啥呀？還不好好收拾一下，西裝、領(lǐng)帶、皮鞋不都給你找好了嗎？你自己沒手哇？”
　　小剛看了一眼放在柜子上的衣服：“媽，穿這些東西多板人呀？我不穿，我平時就這樣，愛咋咋地，看不上我拉倒?！毙偢揪褪亲寢寢尡浦嘤H的，所以只是為了平息老娘的怨氣罷了。
　　王嬸扯了扯小剛的夾克：“你…你就穿這個去相親？那姑娘能看得起你嗎？快去換，你想氣死我呀。”王嬸還在催促著。
　　小剛也急了：“媽，你再逼我換衣服我真的不去了呀？給你相兒媳婦，又不是給我相媳婦?！?br /> 　　王嬸乍一聽這話，覺得怪怪的，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好你個混小子，我兒媳婦？不是你媳婦呀？不都是給你找媳婦嗎，你個死小子?！钡珶o論王嬸怎么說，小剛就是不換。沒招了，王嬸只得投降了，生怕節(jié)外生枝。
　　
　　見面的地點是王嬸和她的一個好姐妹早就定好了的，在一家干干凈凈的小茶庒里。之所以選擇茶莊見面，王嬸覺得人家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咱不能給人家一種“土財主”的印象，在茶莊相親可是又高雅又有面子。
　　早上九點多鐘，縣城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不多，因為是星期天，可能人們都在睡懶覺吧。小剛把車停在茶莊門前，幫王嬸打開了車門，客客氣氣地把媽媽往里迎，這讓王嬸很覺得意外，但更覺得臉上風(fēng)光了許多。
　　剛到門口，里面就有人喊：“哎喲喲，她大姐呀，來得真早，快里面請?！闭f話的就是王嬸的一個好姐妹，比王嬸小一點，這次是以介紹人的身份前來撮合這樁婚事的。這位姐妹看到小剛，一個勁地點頭：“這小伙子，真帥呀，多精神呀，還有派頭，大姐你可真有福氣呀?！睅拙湓挵淹鯆鹫f得心花怒放。三人落坐后，小剛叫了一壺龍井上來，點了幾樣小甜點心，并禮貌地給阿姨倒上了茶水，然后就坐在媽媽身邊顯得特老實和特溫順。姐倆閑聊了一小會兒，媒人看了看手表：“約的九點半，馬上到。”說完透過窗玻璃往外瞧了一眼，又和王嬸扯了起來。
　　九點半剛過幾分鐘，姑娘在媽媽的陪同下真的走進(jìn)了茶莊。媒人急忙迎了出去，滿臉的笑容招呼著：“妹子，這里，這里呢?！闭f著，帶著娘倆走了過來。王嬸和小剛禮貌地站起身來，向?qū)Ψ近c頭示意。
　　小剛趁給阿姨和姑娘倒水的機(jī)會，瞄了一眼姑娘。人長得到很清秀，中等身材，勻稱的體形，梳著一條馬尾辨，一身很正統(tǒng)的職業(yè)裝，眼睛里透著精明，一看就是坐機(jī)關(guān)的樣兒。
　　媒人介紹說：“大姐，這就是姑娘的母親，這姑娘叫小秀，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特好，性格也溫柔，在工商局工作，人家可是吃皇糧的國家干部，哈哈?！苯又纸榻B說：“妹子，這就是我好姐姐的兒子，現(xiàn)在自己開公司，很能干的小伙子，我這個姐姐就這么一個兒子，找對象也是挑來撿去的一直到現(xiàn)在，所以呀我覺得兩孩子不錯，你們聊一聊，了解一下?！?br /> 　　在媒人的引見下，王嬸和姑娘的媽媽聊了起來，而且是越聊越熱乎，好象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姑娘卻一言不發(fā)，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小剛更是低著頭，擺弄著眼前的茶杯。媒人瞧著兩個孩子都傻愣愣地不說話，就在桌下面悄悄碰了小剛腿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小剛和姑娘聊幾句。
　　小剛抬起頭，看了一眼姑娘，站起身給姑娘添了點水說了一句：“請唱茶?！比缓笠黄ü捎肿聛戆杨^低了下去。姑娘微微一笑，點頭示意謝謝，也就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媒人瞧著兩孩子沒動靜了，又碰了一下王嬸，向孩子這邊擠了兩下眼睛。王嬸馬上心領(lǐng)神會，沖小剛說：“剛呀，別傻愣著，看小秀還需要點什么不？幫著點幾樣。”
　　小剛又抬起了頭，站起身向姑娘杯里添了點茶：“請喝，別客氣?！闭f完又坐了下來，再沒多言語一聲。王嬸瞅著兒子今天咋表現(xiàn)得這么缺心眼呢？這里這個急。正要再提醒小剛時，小剛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他禮貌地向大家點頭表示歉意后，起身離開座位。
　　幾分鐘后小剛返回來，還是不言不語地坐下來，就象聽客一樣，王嬸是干著急使不上勁。正在急的時候，小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回他操起電話大聲叫了起來：“你們死腦筋呀？這點事都處理不了，要你們干什么吃的，快去辦理?！毙偂斑青辍币幌聮炝穗娫?，把對面的姑娘嚇了一跳。小剛覺得有些失態(tài)，急忙沖小秀和她媽點頭歉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比缓笥质且黄ü勺谧簧喜豢月暳?。姑娘皺了下眉頭也沒言語，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王嬸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陪著笑臉對姑娘說：“秀哇，我這兒子平時就是事多，有時候也鬧心，但他脾氣可是滿好的呀?！毙⌒愣Y貌地沖王嬸微微笑著說：“嬸子，沒事，男人總得有點脾氣的好?！闭f完，低下頭又不言語了。
　　王嬸這心里石頭落了地，又和小秀媽攀談起來。突然，小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再次操起電話，聲音比上次的還大，惹得周邊的人都往這里看：“我說你們怎么還沒搞明白？天天都想什么了？還想不想干了？再處理不好，就別來了?！薄斑青辍币宦曈謷鞌嗔穗娫?。
　　這幾個電話好懸沒把王嬸整瘋了，為了掩飾眼前的尷尬，王嬸沖小秀和她媽及媒人說：“這也快到中午了，要不咱找個地方吃點飯，怎么樣？”沒等小秀媽表態(tài)，小秀扯了一下媽媽的衣襟，搖了一下頭。小秀媽立刻就明白女兒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對王嬸說：“啊，這樣，孩子還有點事，咱們改天再聚，這也算是見了面了，以后就看孩子如何處了。”看人家沒有留下來的意思，王嬸也沒有勉強(qiáng)。媒人插話道：“行行，這搞對象還得是孩子們自己的事，哈哈，有機(jī)會咱們姐幾個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