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愛有回聲(散文)
西餐廳歌舞臺的正中,立著一幅大屏幕。
剛進(jìn)去沒注意,脫去大衣,坐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一回頭,屏幕中播放的黑白電影吸引了我的視線。
屏幕上的男人長得很丑,偷眼看一位長相平平的女孩。女孩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男人在找借口,想讓她留下來。壁爐里跳動著黑白相間的火焰,映在女孩平靜的臉上,一閃一閃的,很美。女孩的旁邊,一位長得跟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女孩,抱著洋娃娃玩得只剩自我。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忘記自己是來吃晚餐的。點過餐后,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那個屏幕。
陳舊的房子,陳舊的壁爐,陳舊的往事,卻鮮活著一場永遠(yuǎn)也不會陳舊的愛情。黑白電影,不帶掩飾的對白,一切都是那么真,那么有感染力。
那個叫簡?愛的女孩,坐在窗臺上看圖書,看累了,目光離開膝頭上的圖書,飄向窗臺,看小鳥吃她放在窗臺上的碎面包屑。她喜歡這樣安靜的時光,喜歡舅媽和表姐們外出后,留給她的少有的空閑時光。童年的簡?愛,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放松自己,放飛夢想,放飛自我。
簡?愛的性格,在舅媽家寄居的時候,就已經(jīng)展露。她有自己的思想,有獨立的個性,她選擇有尊嚴(yán)的活著。
她被表姐表哥欺負(fù),她被舅媽關(guān)進(jìn)紅房子里,她拼命反抗,小小的女孩,為了改變自己的宿命,愿意下賭注,用自認(rèn)為能嚇唬到舅媽的方式,來增加舅媽對她更大的憎惡,來達(dá)到送走她或不再理她的目的。
她賭贏了,也享受到了勝利的孤獨。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表哥表姐不再找她麻煩,遠(yuǎn)遠(yuǎn)地躲著她,傭人貝希除了照顧她的吃穿用度外,也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這對一個10歲的小女孩來說,何其殘忍,她要的,只是來自于親人、甚至傭人貝希的一點點溫暖。
終于,如她所愿,她被送去了洛伍德學(xué)校。在那里,她遭遇了瘟疫、疾病、饑餓,甚至目睹了好朋友海倫?彭斯在瘟疫的肆虐下,生命體征的消失。她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下頑強地生存了下來。即使如此,她依然說:“如果要我用洛伍德的貧乏,去換取蓋茨黑德每天的錦衣玉食,我也是決不愿意的?!彼趯W(xué)校的努力,只是不想再被送回蓋茨黑德府,她用自己的真誠與切實行動,消除了來自于蓋茨黑德冠于她壞孩子的影響,贏得譚普爾小姐及老師的信任,交了新朋友,得到了同仁的尊重。她的少年時光,是在洛伍德學(xué)校度過的,先是學(xué)生,后任教。
她有不幸的童年,有苦難的少年。即使如此,她也沒停止過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想離開那個浸淫了她整個少年時光的學(xué)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一個落日的黃昏,她走上一條小徑,去干草村,應(yīng)聘家庭教師。小徑的兩旁是光禿禿的山楂樹和榛樹叢,還有大片的田野。她悠閑地走,腳步散漫。就是在這條小路上,她遇到了她的雇主,桑菲爾德府的主人,她此生的最愛,愛德華?菲爾費克斯?羅切斯特。他騎馬路過她身邊,他滑倒在結(jié)了冰的路面上,她用弱小的身體,支撐他騎在了馬背上,她的行為及與眾不同的言談,使他對這個瘦弱的女孩產(chǎn)生了好奇和不一樣的感覺。
人生的偶遇有好多種形式,而弱小的她與他的遇見,注定不平凡,也不平靜。
黑白電影里的畫面,是簡?愛任職后,她的雇主(以后的文中,簡?愛稱羅切斯特是她的主人)羅切斯特先生在還沒明白自己對這個平凡且長相一點不漂亮的女孩的心思時,自然流露出來的不舍。
愛情的偉大,在于心靈的碰撞,從不知不覺間碰出的一點點火花到可以燎原,過程可以千篇一律,也可以特立獨行。簡?愛是阿黛爾的家庭教師,也是阿黛爾的親密伙伴,那個小女孩的孤獨,只有會說德語的簡?愛懂得。也正是簡?愛,用她的愛,讓桑菲爾德府、讓菲爾費克斯太太、讓小阿黛爾的生活充滿了活力,打破了桑菲爾德府多年來的沉寂,也因此,引起了羅切斯特的關(guān)注。
這一關(guān)注,改變了愛德華?菲爾費克斯?羅切斯特的整個人生。
在羅切斯特差點被他的瘋妻燒死的那個晚上,在羅切斯特舉辦的家庭舞會中,羅切斯特假扮吉普塞人時,簡?愛所表現(xiàn)出來的冷靜、果斷、機(jī)智深深打動了這個沉寂和痛苦了多年的男人,他知道,他欣賞她,更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內(nèi)心強大的女孩。
一場婚禮,因一個神秘男人——布里格斯律師的到來而終止,婚禮場面一度混亂。
那注定是個沉痛的夜晚。
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讓簡?愛無所適從。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他呼喚,簡,簡,簡;她回應(yīng)以低泣,她忘記世間有白晝,忘記時間有輪回,忘記這個世界上還有與自己有關(guān)的其他人;她不知身在何處,她的思緒飄在心外,又在心處;她觸摸到了心的疼痛,又把疼痛狠狠地摔到心外;她想說服自己,那不是欺騙,那是個誤會,他愛她,一如她愛他……反反復(fù)復(fù),她終于困頓,不覺間昏昏睡去。
等再次醒來,等事實再次呈現(xiàn)在眼前,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夢,是實實在在的現(xiàn)實,她該離開了。
面對愛的欺騙,能沉著冷靜對待的,是對愛的辜負(fù)。我一直這樣認(rèn)為。
愛是純粹的,容不得半點欺騙與辜負(fù)。而此篇小說最打動人的,就是簡?愛對“愛”這個字的執(zhí)著。
她出走了,偷偷從邊門“逃離”,沒驚動任何人。她愛他,更知道他欺騙她的原因,可她還是不能原諒。
他是桑菲爾德府的主人,他有大片的土地,有大群的奴仆,有無數(shù)的財富;他有妻子,不缺女人的追求;他缺的,是那個長得不漂亮,但任性的小簡妮特的理解與愛。他隱瞞有妻子的事實,是有多怕失去她,她懂;她有多不想離開他,她更懂?;蛟S正因為此,她決然離開了。
離開后,即便她用自己僅有的一雙手套換一塊黑面包,即便比洛伍德學(xué)校過得更饑寒交加,即便在遇到她的兩個表妹,在得到一大筆遺產(chǎn)時,她都沒有想過要回去,她從不提起那個男人,她自以為把那個男人徹底封存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直到,他在被她的表哥圣約翰用道德綁架,洗禮她的靈魂時,在她就要答應(yīng)嫁給他,嫁給他所鐘情的事業(yè),答應(yīng)他陪他去印度傳教時,一個聲音隔空傳來:“簡,簡,簡。”
“我聽見了它——究竟在哪里,從何處傳來,這是永遠(yuǎn)也不可能知道的了。但它是一個人的聲音——一個熟悉的、親愛的、印象深刻的聲音——愛德華?菲爾費克斯?羅切斯特的聲音,而它是在痛苦與悲哀中發(fā)出來的——狂野、凄慘、急切”。
一聲撞入心靈的召喚,她醒了,她知道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走出過她的世界,她能感應(yīng)到那個男人的無助與痛苦。他需要她。
是的,他需要她。簡?愛所聽到的那個聲音,正是羅切斯特千金散盡后,在僅存的芬丁莊園里喊出的。他喊這個名字的時候,滿心都是那個瘦弱的女孩簡?愛的影子。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在離開后,他就再也沒有過她的消息。桑菲爾德府在他瘋了的妻子的一把大火中燒成灰燼,他的瘋妻也在這場大火中結(jié)束了痛苦且放蕩不羈的一生,羅切斯特因責(zé)任使然,救他瘋了的妻子時,從高墻上跌落,雙目失明。從此,他遠(yuǎn)離了他曾頻繁活動過的那個人際圈子,遠(yuǎn)離所有的朋友,獨居深藏在密林里的芬丁莊園。他在等,他相信,他的小簡一定會回來。
在簡?愛接收圣約翰洗禮的那個晚上,羅切斯特的心出現(xiàn)了少有的狂亂。于她的出走,他自責(zé);于他的內(nèi)心,他想她,全身心的。他在孤獨悲傷中不自禁喊出了“簡,簡,簡”這三個字。
她聽到了,不顧圣約翰的驚訝與失望,踏上了愛的歸途。
念念不忘必有回聲。這是心靈的約定,簡知道,那個回聲,不是幻像,那是他對她的召喚,是真實的心靈回感。
“簡,簡,簡!”那隔著山隔著水穿透靈魂的聲音,如一曲魔音,喚醒了簡?愛,也震撼了讀者。
《簡?愛》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是十九世紀(jì)英國著名的女作家,《簡?愛》這部作品是她的代表作,不管作品的內(nèi)容是否作者的自傳,這部作品給讀者帶來的,是啟迪,也是對美好愛情的向往。
經(jīng)歷過愛的甜,經(jīng)歷過分離的痛,經(jīng)歷過相思的苦,若愛有回聲,再遠(yuǎn)的路,都要奔赴。
那個在荊棘叢中看星星的夜晚,那個蜷縮在荒原的石頭上想他想到不能呼吸的夜晚,那個被風(fēng)雪侵襲的夜晚……此刻都成了愛的見證。若沒有曾經(jīng)的刻骨銘心,我想,走進(jìn)芬丁莊園的簡?愛決不會如此從容。
那也是個黃昏,她走上了通往芬丁莊園的小路,她看到了她雙目失明的主人,她接過瑪麗手中的托盤,她跟老狗派洛特說話,她把半杯水遞給他,她是那么從容,她問,“你還要點水嗎,先生?”
“是誰?是什么?誰在說話?”
“派洛特認(rèn)識我,約翰和瑪麗也知道我在這里,我今晚才來?!?br />
……
“說話的人在哪里呢?只是個聲音嗎?哦!我看不見,但是我得摸摸,要不我的心就會停止跳動,我的腦子也要爆炸了。無論你是什么——無論你是誰——讓我摸摸吧,不然我會活不下去的!”
……
她從容,是因為她看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她愛他,再也不會離開他;他激動,是因為怕身邊的人是個幻象,怕是在夢里,如許多次一樣,醒來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復(fù)存在。
都說,美好的愛情都在屏風(fēng)后,其實,若你用心感受,一切美好的存在,就在你眼里心里。真情永恒,現(xiàn)實也罷,虛構(gòu)也罷,只要這美好存在,就值得去注目,去為之付出。
翻開《簡?愛》,就翻開了久遠(yuǎn)的時空,你走進(jìn)去,就會抵達(dá)愛的彼岸,每一頁,都浸滿歲月的陳香。
編輯聽雪的文辛苦了,敬香茶!
祝福妹妹,在用心感受書中美好的同時,于現(xiàn)實中抵達(dá)自己愛的彼岸。
姐姐對聽雪的心思聽雪懂,感謝姐姐的關(guān)愛,抱抱個!
這段時間忙,沒及時回復(fù),輕舟大哥見諒哈!
一直以為,一本書能引起自己的關(guān)注及讀后意猶未盡,這本書就一定是打動過你的,不管是細(xì)節(jié)還是情節(jié),或者是書的作者,相信若雪妹妹與聽雪有一樣一樣的想法的。每次讀你發(fā)在QQ群或微信群的摘錄,都受益匪淺呢!
抱抱親愛的若雪,敬香茶!
這段時間應(yīng)付行業(yè)專項治理檢查,回復(fù)遲到,姐姐見諒!
抱抱親愛的落雪姐姐!
外圍經(jīng)典名著總是走不進(jìn)我的心,聽雪的文字反倒入心了。
謝謝聽雪享,冬日快樂,寫字快樂!
抱抱親愛的花兒姐姐,這段時間應(yīng)付檢查,回復(fù)遲到,姐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