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水聲】水聲響在情深處(征文·散文)
一
重慶東麓邊陲,有一處隱居在重峰澗谷中的縣城——巫溪縣。巫溪山水交融,修竹茂樹,有大官山似鳳凰展翅欲飛,有陰條嶺如盤龍安然而臥。這里山環(huán)水繞,幽深清靜,風景秀麗,被譽為“峽郡桃源”。巫溪縣以“溪”著名,有“到了巫溪,天下無溪”之說。
在我心里,巫溪寧廠鎮(zhèn)一直是一個傳奇所在,只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探幽的意愿總不能實現(xiàn),時光匆匆,我心中那種神秘感愈發(fā)強烈。
寧廠鎮(zhèn)是我父輩們世代居住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童年一直生活在這個固定有限的地域之內(nèi)。星月璀璨,窗竹鳥鳴,小橋流水,阡陌縱橫,雞犬相聞。一條通往山外的浮索橋搖晃著山水,搖晃著晨曦,搖晃著月亮,搖晃著我和我的童謠,這就是我兒時的記憶。八歲那年,三峽大壩建成蓄水,這期間曾有過三次大移民,我家在第二次大移民時,響應國家動員令,爸爸帶著我們?nèi)疫w出寧廠鎮(zhèn),這是一個時代的變遷,也是順應時代發(fā)展的步伐。
去年,我與夫君回重慶探望父母。我們帶著一分好奇,懷著一份對故鄉(xiāng)的眷戀,懷著一顆對三峽新顏與舊貌的探求之心,陪父母重游三峽故里。
我們從奉節(jié)白帝城登船,經(jīng)瞿塘峽,船逆流而上,行駛在“上有萬仞山,下有千丈水”之間。江水從船舷兩邊呼嘯而過,飛湍流云崖,渡巫溪,繞巫山,抵巫峽。巫峽兩岸青山連綿,山腰盛開紫藤花,一樹一樹的連翹花。一枝一枝斜伸到懸崖的飛花,像縈繞江岸的白云。這就是大寧河為重慶營造出三段秀美、神奇的峽谷——龍門峽、巴霧峽和滴翠峽,被稱為大寧河小三峽。寧河水翠綠色,就像滴翠峽從滿山青翠中滴落下來的一江流動的翡翠。峽澗的山泉,銀絲般長垂,掛起飛珠濺玉的水簾。陽光照耀的江上清晨,空氣中彌漫甘甜的水汽,四周充盈露水的清潤味道。我站在船舷邊,飛濺的浪花不時掙脫江水的胸膛,蕩漾起來,撲進我懷里,彎腰捧起一捧江水,輕輕呷一口,甘洌清涼,長長地舒口氣,一種浸入心扉的清涼和甘甜,滋心潤肺,百腸紓解。在青白相間的巖崖上,隱約看見一條破舊不堪的棧道,半山腰有幾戶人家,青瓦白壁的樓房。三峽移民后,許多住在山上沒有被水淹沒的人家也遷往外地,我們看到的或許只是一棟棟空房子。
這山上還有人住嗎?我問同船的老鄉(xiāng),她們并不確定,但我們經(jīng)過瞿塘峽時,有個姑娘指著對面山腰一戶人家說,這家人我認識,山里住著兩個老人家,他們遷移江北安居房里,只是他們無比懷念在江邊的家,所以時常回來住一段時間。老兩口平時很少出門,如果要去集鎮(zhèn)買些日常用品,他們就會劃一葉小竹筏出去。他們在山上養(yǎng)了雞鴨,故土難離啊!我從游輪上可以看到山頂房子周圍,青菜綠油油鋪了一山坡,他們自由選擇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山上安靜、舒適,陶然自足。
二
行至龍門峽,首先感覺到的是,鬼斧神工般的造化給我的強烈震撼。
夔門壁立千仞,溝成萬壑,船至瞿塘峽,這里聳壁摩天,水霧天接,峰巒聳峙,其險峻不亞于夔門。隨后看到巴霧峽懸立壁上的神秘懸棺。仰視黝黑的棺槨,高高懸置在半山石龕中,恐唯猿猱萬不可及。這里景澄巖岫,危崖澗壑,霞霧升騰,猶如刀劈斧砍,峽谷的高處有落瀑掛壁。由于河道狹窄抬頭仰望,藤蔓交錯盤繞,怪石崚嶒拔地刺破天空,只可見一線天光。澗水從崖口隙里奔流而出,懸霤宕飛湍,如跳玉濺珠。有的撞擊巖石,騰起水霧,有的跌落深幽谷底形成碧水疊潭。盡顯峽谷雄、險、峻、秀的特點,讓人豪氣蕩胸,別有怡情。
船過剪刀峰抵達寶山腳下就到了寧廠鎮(zhèn)。這時爸爸指著側(cè)面崖壁告訴我們,那就是古棧道遺跡。前面還有一段,棧道由此延伸開去,直至大寧廠足有數(shù)千里。我們系舟登岸,徒步行走在寧廠鎮(zhèn)的山路上。石階一級一級,很陳舊,歲月滄桑的印痕昭示了它們悠久的歷史。
寧廠鎮(zhèn)的天空是狹長的。兩面山壁陡峭,戛然欲合。俗稱“大寧廠”,位于巫溪城北。遠在東漢時期,就已經(jīng)煮泉煎鹽了。寧廠鎮(zhèn)曾經(jīng)是名噪一時的鹽都。追溯往昔歲月,這里也曾是商鋪千人拱手,夜橋萬盞明燈的繁華市景。從破舊的灶房,殘存的煮鹽爐臺仿佛還能尋見昔日商賈云集的痕跡。歷朝歷代都在這里設鹽管司,直到清代,這里依舊鹽廠密集,號稱“萬灶鹽煙”。一進古鎮(zhèn),滿目都是廢棄的青瓦廠房。當年鹽場的規(guī)模之大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一路上爸爸指給我們看,扯鹵木架、提鹵木桶、轉(zhuǎn)鹵木槽、澄鹵木桶、木車輪,都是被廢棄的制鹽工具。熬鹽灶一直延續(xù)到鎮(zhèn)北寶源山下。我見一股清泉正從龍嘴里噴涌而出。爸爸說,這就是白鹿鹽泉。從鹽泉涌出來的咸水,再轉(zhuǎn)接到鹵渠,再分成小股的鹵水,直接流到熬制鹽的鍋里熬制坨鹽。
遠古就有“一泉流白玉,萬里走黃金”的詩句,這說明寧廠鎮(zhèn)曾經(jīng)繁榮的歷史。大寧廠的食鹽由棧道輸運出去。
再看瞿塘峽上的古棧道,依山勢蜿蜒曲折綿亙。宛如石壁上一條吸壁盤游的蟒蛇。爸爸說,最初古人鑿棧道是因“以竹引泉”而興起,就是在絕壁上鑿孔架梁,再鋪上竹筒來引鹵水,后來經(jīng)過不斷改進加筑,這條棧道逐步與周圍各條山路,石橋,渡槽相互連接,縱橫交錯,形成來往貨運棧道。這段棧道上,在鹽運鼎盛時期,人們還在棧道上方加蓋頂棚以遮風雨,乘涼歇息,稱為“棧閣”。如今的古棧道,由于歷經(jīng)風雨洗刷,日光暴曬,棧道斷裂脫落變得狹窄。隨著三峽航運的發(fā)展,棧道年久失修,古棧道大多被廢棄。頂柱傾斜,斷架殘板支棱八叉已無人問津。后來三峽蓄水后,低處的棧道也因水位抬高而長眠于江中。
三
行至神女峰頂,遠遠看到幾個朱紅大字:“高峽出平湖,當驚世界殊”,那是書寫當年筑建三峽大壩,百萬移民感動中國,震撼世界的偉大壯舉。
眺望奔騰了幾萬年,水患也危害了幾萬年的長江。終于在這個二十世紀被人類改變了它的形態(tài)。三峽大壩蓄水后,急流飛湍的長江,終于修建成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大水庫,它一改原始的急躁與狂野,變得溫和,馴服,水面變得平穩(wěn)而清澈。三峽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三峽了。
我家離江邊很近,祖輩世代都是枕著峽江的濤聲生活的。突然有一天爸爸放學回來對奶奶說:政府要把家門口的這條大江修成大水庫。為啥修水庫?奶奶問。
爸爸說,大江下游每年發(fā)水都淹死好多人曉得不?奶奶點頭道,曉得,自古就這樣嘛。
爸爸又說,水害歷來頻發(fā),以前是因為沒有能力治理改建。現(xiàn)在不同了,國家有能力了,要徹底截流治水,興修水利,根除水患。
奶奶輕輕道,怎么搬,搬去哪里嘛?祖墳怎么辦?祖宗祠堂怎么辦?丟下你父親孤零零在這兒,我怎么能離他而去啊……奶奶流淚了,那時我還不懂什么是“人之性,故土難離”之情。爸爸沉吟了好一會兒。他起身拿起梳子,緩緩走到奶奶坐的藤椅旁,一邊輕輕地給奶奶梳頭,一邊說,媽,你看江沿邊的商店、樓房、街道,慢慢都被水淹了。國家要治水減少傷亡,又能利用水源,有利航運,有利農(nóng)田灌溉,還要建大型發(fā)電站,這是國家大事。
一定要搬?奶奶問。
嗯,一定得搬!爸爸堅定地說。政府會安置新家,媽,您放心吧。我們是第二批遷移戶,頭一批都搬走了,奶奶再也不吱聲了。
一個月后一天,爸爸攙扶著奶奶,媽媽牽著我和哥哥最后一次來上墳。一家人都不說話,爸爸仔細用竹箕往一個個墳包上培土,媽媽默默地將供品擺放規(guī)整,最后還是奶奶說話了,我和孩子們要走了……話音早已哽咽不清。
細娃兒們,來給祖宗磕頭告別,奶奶向前踉蹌幾步,雙腿顫抖地跪了下去。
媽——爸爸扔下竹簸箕奔了過來,隨即撲倒在奶奶身后,失聲痛哭。
媽媽一手一個緊攥著我和哥哥的手也跟著跪下。
奶奶——
奶奶——
我和哥哥從沒見過奶奶和爸爸這樣悲泣過。那時我和哥哥都還小,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恐慌感。
第二天動身,江堤上擠滿了將要出發(fā)的人和來送行的人們。鄉(xiāng)親們抱頭痛哭,互祝順遂,揮淚告別。我從沒見過這么一大群人哭泣的場面,仿佛不諳世事的我也懂得了故土難離的傷情別緒,也跟著哭泣起來。
人們愿意守著故里祖宗祠堂生活,哪怕是窮鄉(xiāng)僻壤,哪怕是家徒四壁都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如果徹底拋棄生活了世世代代的家園,對所有人,特別是像我奶奶這樣七十多歲的老人,心里難過和不舍可想而知。
爸爸說,媽,走吧,咱們?nèi)バ录?!鄉(xiāng)親們都在船上等著呢。
奶奶淚眼環(huán)顧四周說,走,孩子們,咱們?nèi)バ录遥?br />
爸爸背起奶奶頭也不回地上了船。我看到哥哥抱著爺爺?shù)撵`位緊跟在爸爸身后,媽媽一手牽著我,一手拎起奶奶的藤椅最后登上船。父老鄉(xiāng)親盡管走得非常不情愿,但他們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有的離開時帶走一捧土,有的帶走一壇水,爸爸帶走了一背簍鄉(xiāng)土,還移走了一棵桂樹,直到現(xiàn)在,我每年還能喝到媽媽親手烘制的桂花茶。
一批又一批外遷移民他們或是走水路乘船,或是走陸路乘車,他們扶老攜幼,即使要唱一曲挽歌,也是雷厲風行,轟轟烈烈的,就像“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的壯舉,把此行唱成人間絕響。
三峽移民是巨大的工程,按照“搬得出,穩(wěn)得住,線上一條路,路邊兩排房,房后一片園”的安置政策。移民搬遷時,國家不僅給移民發(fā)放生活補貼,還分給私有宅基地、私有耕地。移民的生活與搬遷前相比發(fā)生了很大變化。三峽移民“舍小家為大家”,為了給國家重大工程讓路,他們含淚告別世代居住的家鄉(xiāng)。這是重慶人傳承的紅巖精神,三峽移民的奉獻精神和時代精神。
曾經(jīng)媒體炒作要在三峽大壩合攏之前掀起一股“告別三峽”之旅,一睹將要消失了的三峽風采。其實我想說的是,游客的告別只是一處景觀,一縷情懷,一種詩意,而百萬移民的告別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天動地的痛別。那種不亞于切膚之痛的痛,是非親歷而不能體會到的。
四
素有“夔門天下雄”之稱的夔門自古以險峻出奇。我們計劃登上夔門之巔。每走一步,都有千斤般沉重。我家的老屋,寞落的村鎮(zhèn)和寞落了心的人,就這樣成了回憶。我收起太陽傘準備往山上爬,回頭看看,夫君為了照顧爸媽走得慢,已被我甩在后面老遠了。巖壁太陡,灌木多,我抓著枝條爬了十幾步路,便被藤條刺蘿纏住動彈不得。我慢慢繞開纏在腳下的刺條,想要繼續(xù)爬,山谷回蕩起一個聲音,哎呀!細女子,趕緊下來,可不能再往上爬了,摔下來咋辦!我扭頭朝下看,一位老婆婆,正仰頭看著我,許是怕我摔下來,雙手舉得高高的,一副想要接住我的架勢。我朝她一笑,沒事的,我就是這里長的細妹子,不怕!繼續(xù)攀爬我還是上不去。沒想到如今的山路早已荒蕪,再也尋不到原來的路徑了。無奈,我便順著陡坡慢慢溜下來,快要落地的時候,直接跳了下來,嚇得老婆婆趕緊來攙我。
待我站定了,她問我:“你是這里長大的?你是誰家的細妹仔?”當我說出父親的名字時,老婆婆驚呼道:“哦吆!你是陳先生家的細女仔吶?”原來,這位老婆婆是鎮(zhèn)上的老鄰居。她問,你家搬走的時候你才幾歲吧?是的,搬遷那年我八歲。
按照老婆婆的指引,我們一路攀山越嶺終于爬上壩頂??粗_下萬頃碧波,才真切地感覺到,故鄉(xiāng)早已經(jīng)被連根拔起。
我掃一眼,就能把過去的寧廠鎮(zhèn)認個遍。也許是因為老宅被淹的緣故,還是心理反應,忽然覺得鎮(zhèn)子小了很多。我松開老婆婆的手,開始從鎮(zhèn)東頭挨個尋我家的老宅,根據(jù)一路上露出水面的斷瓦殘垣判斷是誰家的老宅子,想以這樣的方式,還原古鎮(zhèn)的原貌。可是,我的家,那個橘香四溢,那個落滿木瓜的小庭院,那棵爺爺栽下的,奶奶最珍愛的老桂樹,屋后那片我和哥哥每天戲耍的翠竹林,屋檐下爸爸的寫字臺,雕格窗旁媽媽刺繡時坐的雕花石凳,還有很多很多記憶中家的模樣都已不復存在了。眼前露出水面的殘檐間纏繞蛛網(wǎng),瓦礫上長滿青苔,它們永遠停泊在這浩渺煙波中,默默地訴說著這片土地的歷史,講述著這里人家的過去。
還記得不?你爺爺就在那一方水下面。爸爸問我。爸,我記得!媽媽說,〇七年我回來看,還可以看得到一點點。后又來過,啥子都沒有了。爸媽是目睹自己世代生活的家園被漫上來的江水一寸寸地淹沒,那種心痛,如今想起,依然是淚水涔涔。
一座石橋橫亙在寧河之上,想必在當年,橋上的行人一定絡繹不絕,如今舉目四望,除了同行的爸媽與夫君,很難見到行人。放眼望去,殘垣青苔,橫樹荒草,又平添了一種邈遠蒼涼之感。然而,時代的潮汐在慢慢淹沒它曾經(jīng)的繁華痕跡,卻無法抹去光陰在這片土地上刻下的輝煌。遠眺大寧河橫劈群山,浚削深谷,磅礴而下,流經(jīng)巫溪,巫山兩縣,奔江達海一路歡歌與悲嘆,經(jīng)久不竭。我仿佛看到寬闊悠長的河面上,一條條滿載鹽擔的帆船順流而下,船歌伴隨著波濤聲,順風駛向遠方。鹽鹵已不再閃爍,桑田已化為滄海,大江小溪依舊默默地流淌。流淌著三峽人的悲歡,流淌著游子對故鄉(xiāng)家園的濃思深戀。
筆下很久無字了,見到這篇散文,也是緣分,身心隨著文字游歷了重慶的山水美景,彌補了心中的遺憾。若雪寫得很有文采,談古論今,歷史的變遷賦予了散文厚度和精致的格局。故鄉(xiāng)之情,小家之情,鄉(xiāng)親移民之情,家國之情,層層遞進。既有思鄉(xiāng)之情,又有家國情懷。問好,祝若雪好文不斷,秋安。
寧廠鎮(zhèn),已然成了一個歷史地名,恐怕素心的祖輩是永遠無法料想到的。作為素心出生的地方,更是素心家的根,如今在水下了,然不會失去,因為留在記憶里了,留在文字里了。
我知道建三峽大壩大移民,但有過三次,讀了素心的文方知,而你家在第二次大移民時遷出寧廠鎮(zhèn),從此你家的生活發(fā)生了巨變,一切都回不去了,然這也是一個嶄新的生活開始,這才是積極的地方。時代變遷是因為時代發(fā)展,這是潮流,唯有順應。
我以前真沒有聽說過寧廠鎮(zhèn),還有另外的稱呼“大寧廠”,這個地方竟然遠在東漢時期就煮泉煎鹽了,就是井鹽吧。難怪寧廠鎮(zhèn)是名噪一時的鹽都,小素心從小就有了鮮美的佐料,所以生得精致水靈。
讀到你家回望故土,作告別。我真受到感染了,這一別,回不來了,將來的生活,都是未知數(shù),有多少人知道或體驗過永遠離別故土的滋味呢?正如你寫的那樣,游客告別的只是一處景觀,一縷情懷,一種詩意,說白了,只是一種形式而已。而你家,也報過三次大移民的每家每戶,他們告別才是痛徹心扉的,才是感天動地的。向這些移民致敬!
若干年后,素心游故土,心潮澎湃,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只有你自己懂。不過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不知你把現(xiàn)在看到的“眼前露出水面的殘檐間纏繞蛛網(wǎng),瓦礫上長滿青苔,它們永遠停泊在這浩渺煙波中……”這種畫面拍下來沒有,很珍貴,做配圖最好,特別有意義。
散文真切訴說著這片土地的歷史,探究著這里人們生活的過去和文化得與失。
一篇好文。
唉,看我眼花的,上了歲數(shù)的人,見諒!
作者以一個游子的心境,移民的心態(tài),細數(shù)祖輩的生產(chǎn)生活之地,特色而又思想放光?;卦L三峽,用美麗的文采吟誦三峽,歌頌三峽,贊美祖國的大好河山,就是回敬三峽,熱愛三峽,沒辜負長江及三峽的養(yǎng)育之恩。
作為讀者,喜聞樂見作者筆下親切的描寫,在栩栩如生的景色面前,如身臨其境。
全文用詞量之多,描寫甚豐,而又鋪展有序,真是水深響在情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