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小妹,來生我們做親姐妹(散文)
清明節(jié)將至,思念故人的心情足以用沉重二字來形容。每當記憶輕輕打開,心就會隱隱作痛。原來時間并不能讓人忘記所有,相反只會讓人越記越深。親愛的小妹你拋下家人,拋下了一雙兒女狠心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到現在已十一年了,你又好像并沒離開仿佛就在我們身邊。
“游魂于千里,如何度思量。凄風苦雨野林荒,目睹墳墓痛斷腸。”
小妹她是我老公的親妹妹是我的小姑子。我在娘家沒有親姐妹只有三個兄弟,自從嫁到婆家我有了四個知疼知熱的姐姐和一個可愛的小妹。四個姐姐都已出嫁了,我結婚那年小妹十八歲,她個子不高,潔白的皮膚,小圓臉短發(fā),一身整潔的衣服,一笑臉頰有兩個可愛的酒窩。她是個人人稱贊,又勤快,又干凈的好姑娘。
小妹她非常疼愛家人,熱愛生活熱愛勞動。我喜歡小妹,她經常和我形影不離。我結婚第一年,老公還在部隊服役,所以我和小妹朝夕相處。每當我回娘家時,小妹就會把我屋子里整理得干干凈凈,把我換下來的衣服洗出來疊好擺放的整整齊齊,甚至一個褶皺都沒有如同新的一樣。姐姐們回娘家,每次給小妹帶來新紗巾還有頭上帶的發(fā)卡等等。她會把自己非常喜歡的紗巾偷偷地塞給我說:“嫂子,這個你看漂亮吧,送給你吧?!?br />
還給我親自圍在脖子里,臉上洋溢著笑容。
春耕秋收,我和小妹各自騎著飛鴿自行車一起下地勞動,給小麥澆水撒化肥一起除草。金黃色的小麥熟了,我們一起割麥子。有一次我不小心用鐮刀劃破了手,小妹趕緊拿出自己心愛的手絹,撕開一布條給我包扎好。并安慰我:“嫂子你歇歇吧,我來。”
小妹彎腰,連同我的那半趟麥子一起割到前面去了。我望著小妹那瘦小的身影,眼睛里模糊了。小妹仿佛是一個和我在同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看到前面的敵人奮不顧身的沖在前面。小妹手上磨出了血泡,她是怕我們累壞了身體,所以自己多干點。不一會,一片麥田整整齊齊倒下了。小妹用脖子里的毛巾擦了擦滿臉的汗水,開心地笑了。
到了金秋十月,我們一起拾棉花,掰玉米。樹上的小棗熟了,我們一起在樹下乘涼,品嘗著那清脆甘甜的鮮棗。小妹和我也是最親密的知己,我倆無話不說,談天說地,興高采烈憧憬著美好未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年之后我的兒子誕生了。小妹可喜歡她的小侄子了。每當吃飯的時候,小妹都搶著看孩子讓我們先吃。等她吃飯時,飯就快涼了。小妹疼愛侄子,勝過我這個親媽,給侄子洗衣服,用自己攢的錢買吃的買玩具。侄子會說話了,她教侄子識字,背唐詩。給他織毛衣。侄子也離不開姑姑經常跟著姑姑,只要姑姑出門,就在后邊哭著追著。小妹即使再累,也會把侄子抱起來。
轉眼小妹也長大了,她出嫁了。夫妻恩愛生了一個女兒,八年之后又添了一個兒子。兒子的誕生給家人帶來了歡樂,同時小妹的身體也垮了。真可謂悲喜交加,因小妹懷這兒子差點丟掉性命。由于小妹積勞成疾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醫(yī)生說這個孩子不能生會有生命危險。孩子快出生時,縣醫(yī)院不敢收留,住進了市醫(yī)院。從此,小妹與病魔抗爭了整整十年,每年不得不進醫(yī)院。這期間,我也離開了家鄉(xiāng)去外地經商。但我的心里,時刻掛念著小妹。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說挺好。
有一年我春節(jié)回家,小妹正住院。我去看她,我看到她依偎在病床的被子上,臉色蒼白嘴唇紫紅,掛著液體。她看到我臉上露出了微笑,還囑咐我她的病情別告訴正在讀大學她的侄子我兒子。并且還安慰我:“沒事嫂子,我?guī)滋炀湍艹鲈毫??!?br />
小妹剛強,她惦記我,怕我難過故意在我面前說笑。我的心像刀扎一般痛!心里想,就是傾家蕩產我也要把小妹從鬼門關拉回來。我走出病房,把早已準備好給小妹治病的錢塞給了妹夫。問妹夫小妹的病情,妹夫已把病歷及片子傳到北京阜外醫(yī)院,醫(yī)生看了心肺衰竭已不能手術。聽此消息,我感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一種掉入深淵般的感覺,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也許因兒子太小,也許是小妹那頑強樂觀的心態(tài)感化了上蒼,這次病魔甘拜下風,小妹奇跡般地又度過來了一年。歲月無聲,小妹熬到她小兒這年整十歲,病魔無時無刻想侵蝕小妹的生命。小妹自尊心特強,她總覺得年輕輕的常去醫(yī)院讓人笑話,她自己坐上了去市里的大巴車剛進市中心醫(yī)院門,我們好像心有靈犀,我給小妹打電話問她最近怎樣?電話那邊的小妹說,很好在家干活呢。聽聲音我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兆,幾天之后,妹夫打電話來了,說小妹這次病情非常嚴重。傍晚的天氣陰沉沉的,雨點不停地敲打著車窗上的玻璃,我和老公驅車一百多公里焦急的趕往小妹住的市醫(yī)院,走進重癥監(jiān)護室,小妹她臉色蒼白,還不時地囑咐我們別太累了,要好好愛惜身體。
不一會幾個護士急匆匆的沖進了監(jiān)護室,小妹真的不行了。她就像一盞熬干了油的燈,永遠地閉上了雙眼,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我們。那年,她年僅四十二歲。蒼天無眼,我淚如涌泉不相信這是事實,好像一切是在夢里。小妹走了,任憑我撕心裂肺地呼喚,盡管我們萬分悲痛也改變不了小妹歸天的事實。
小妹這么一個好的人,為什么要給她這樣大的折磨?小妹,天堂里有華佗嗎?如果有,你可要早點把病看好。你要好好愛惜身體!親愛的小妹,假如有來世我們做親姐妹,我會努力做個知心體貼的姐姐,我要加倍補償你!小妹,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