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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弱水】外婆(雜文)


作者:有鳳來棲 布衣,130.35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1834發(fā)表時間:2024-05-19 09:24:10

外婆
   五月的初夏,清爽的風(fēng)兒陣陣吹過,門口的老榆樹和老楊樹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枝葉照下來,光影斑駁。
   外婆坐在輪椅里,佝僂著的身軀微微向前傾著,我斜歪著坐在一把家里自制的褪色的小木椅上,與外婆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外婆的臉朝著門口街道,我則朝向與她呈90度角方向的小菜園,這樣只需稍稍扭頭,我便可以在外婆和菜園之間自由切換。我無所事事的翻看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和外婆說著話,更多的時候是任由她在自言自語。她大概也不在意,只要有人在就好。
   我和外婆并不親近,她有那么多的子女,有那么多的孫男娣女,我只是其中一個,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如今我們能夠坐在這里,純屬偶然與巧合,她現(xiàn)在不能自理,由兒女輪流照顧,正好輪流到我家,而我正好放假回家。
   外婆的講述無外乎一些家長里短,也就是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當(dāng)然也包括我的爸媽。她偶爾會講一些外人的故事,但更多的是她的子女的不孝,以及她的憤怒、委屈,正因如此大家都覺得她糊涂的緊,生氣卻毫無辦法,只能避而遠(yuǎn)之,所以,外婆只能也習(xí)慣了自言自語,即使無人,也很少停下來。所以,我聽與不聽都不重要,但既然坐著,我還是會揀著聽一些,聽到不舒服的地方我會加塞打斷,一般我都是用提問的話來讓她扭轉(zhuǎn)話題。
   這不,趁著我媽不在的功夫,她開始向我們輕輕地訴說她的委屈,講老媽如何苛責(zé)她,她描述起來就像講別人的故事一樣,細(xì)節(jié)滿滿,眼神、語氣、神情里都是故事,讓我不由感嘆作為中文系科班出身的我竟遠(yuǎn)遠(yuǎn)不如。
   “你大舅辦事時,我讓你媽給我找點吃的,你媽黑著臉惡狠狠地罵我說,吃吃吃,就知道吃!兒子都沒了還能吃的下!我餓了能不吃嗎?你不知道你媽說話多狠多難聽?!蓖馄藕芪?。
   這個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我聽我媽不止一次地講過,因為她無法理解外婆怎么能那么無心,自己的大兒子沒了,她作為姐姐傷心欲絕,可是她的母親卻像沒事人一樣要吃要喝!
   當(dāng)然,他們講的都是真實,是他們眼中的真實和真實的感受。
   我也好奇外婆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于是打斷外婆的絮叨,扭頭朝向外婆卻并沒有看外婆。
   “婆,我大舅沒了,你難過不難過???”
   “怎么能不難過啊,他走了,我趴到他身邊,推著他,他不動,叫他,他不吭,我還在,他就不在了,他才六十來歲,我夜里想起來就坐起來哭,沒人的時候我就哭啊。你妗子說你大舅沒了,她還照樣伺候我,我不去,兒都沒了,那家我怎么還能去啊。我現(xiàn)在不行了,我走了就能和他團(tuán)聚了?!彼p輕地說著,我聽著外婆的聲音帶著哭意。我猜她已眼眶泛紅。
   我扭轉(zhuǎn)身背對外婆,沒有接話,沒有打斷,悄悄地、快速地擦掉沒有忍住而落下的眼淚。
   我們都沒有讓眼淚落地兒。
   “婆,你看你九十多歲了,眼不花耳不聾,身體多好啊,你得可勁兒活呢,你這么好的身體松松也得活上一百一”。我轉(zhuǎn)移了話題,假裝自己沒有難過過。大舅,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說這話不是在寬慰外婆,我說的是實話。外婆今年94歲,耳聰目明,若不是去年不小心滑到,摔傷了腿,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自己一個過活,自由自在。而如今,她摔傷了腿,不能走路,所以按照鄉(xiāng)村約定俗成,就開始由孩子輪流照顧養(yǎng)老。好強一輩子的外婆不甘,可是,那有能怎樣?人再強也強不過命啊。外婆剛摔傷腿的時候,大家都很擔(dān)心,以她這樣的年齡,一旦臥床,就很容易出現(xiàn)身體各項機能退化出問題,醫(yī)生說很多身體不錯的老人一旦臥床就會快速不行了,可是外婆卻絲毫不受影響,并在一年以后,摔傷的骨頭竟然自己長住了,只是長的有點錯位,以至于外婆走的時候,腳尖朝外,但是無論如何她竟可以自己下床。由此可見,外婆的身體的確是好啊。
   可惜,外婆因為她那要強的個性和無法停下來的嘴,讓7個兒女(現(xiàn)在只剩6個)都怨聲連連,抱怨太難伺候。的確,一點都不糊涂的外婆卻在自己的女兒的事上異常糊涂,對著外人常?!邦嵉购诎住保酵膺厪埧诰褪钦f自己孩子的各種不好,這怎么得了啊?!
   “我眼睛越來越亮了,我坐在這里連前邊房子上的小縫隙都看得清亮亮的,晚上有一點動靜我都能聽到,”她依舊絮叨著說。
   “不行了,遭人嫌了,活著沒用了,”她聲音有些許黯然。外婆并不知道,大家對她的嫌棄不是她沒用了,而是她那張惹了眾怒的嘴啊!
   但外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她從來霸道和糊涂,少有這樣的黯然。難道外婆真的老了嗎?難道外婆忘記了她曾經(jīng)的“誓言”了嗎?
   盡管那時候我還很小,但她的誓言直到現(xiàn)在我依然記得真真兒的。
   那時90年代末國家全面推行火葬時,外婆狠狠地說,她要可勁兒活,她命硬著呢,一定要活到不火葬,她才不想死了還被燒成一把灰。那時外婆都快70歲,大家聽了都默不作聲地笑,異想天開啊,這是政策,怎么能改變?如今,外婆94歲了,她真的等到不用火葬了。她說到做到了。
   可是曾經(jīng)要可勁兒活地外婆如今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我感到了絲絲悲涼。
   “婆,走,我推著你去街東邊兒轉(zhuǎn)轉(zhuǎn)吧?!?br />   我站起身推著外婆,一絲絲心疼蔓延開來,無論如何,她已足夠的老了,老的我們不能再去評論是非對錯,畢竟,她再要強,她的腰不是也照樣狠狠地佝僂起來了嘛,無論她身體有多好,她也不可避免變成了一個小老太婆。風(fēng)燭殘年的時光,還有什么值得去計較,我想替媽媽做點力所能及的。
   所謂的街東邊不過百十米的距離,然后就到了村邊,到了田地旁了,即使離開家鄉(xiāng)已經(jīng)這么多年,但這些田地依然是那么熟悉而親切。外婆沒有言語,不過,我能感覺她心情的變化,路上碰到同村的老人打招呼,她都有點自豪地說,外甥女推著我轉(zhuǎn)轉(zhuǎn),那一刻我多希望老媽在,這條老媽飯后固定的散步路線,她卻從來沒有帶過外婆,她怎么會帶呢?他們之間的親和不親都是那么的真。媽媽是孝順的,她的尊老愛幼的思想讓她要孝順,所以即使有千萬個不愿意和傷痛,她依然惦記外婆的冷暖和溫飽,這方面的確盡心盡力。
   綠油油的麥田在嶺上一層一層蔓延開來,夾雜著已是青中帶黃用不了幾天就能收割的油菜,遠(yuǎn)處的小山那么清晰,連山上的小廟都清晰可見,一切都那么熟悉,這無言的大地承載著我兒時的故事,讓我感到暖流潺動。可惜,建了一半的高速公路正在施工,將原本的嶺分成了兩半,因為過于龐大而顯得有些突兀。城鎮(zhèn)化的腳步終究還是來到了這里,雖遲必達(dá)。從黃土路到水泥路到高高架起的高速路,不過一二十年的功夫,她越來越現(xiàn)代化,而我卻越來越來越懷念那些遙遠(yuǎn)的過去了。外婆呢?她會是怎樣的感覺呢?我不知道。
   我隨手摘了一穗麥子給外婆,讓她拿著看收成。
   外婆看著這一切,也是那么的親切。她太清楚了,記得起四世同堂的每個人啊,記得起每一片土地,她試圖去探聽每個人的事情,卻不知道,關(guān)于她的故事恰恰就是在這篇土地上被講述的,而講述人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她的女兒和女婿。
   田里勞作的時間是講故事的最好時間,天高地闊,枯燥的勞動需要各種各樣的故事來填充,于是莊稼地里就結(jié)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外婆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且?guī)缀趺看伪刂v。所以,我對外婆出嫁前的了解幾乎都來自這里。好多次,不知道怎么就開始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結(jié)束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拼湊起來也就完整了。
   也對,就這么大的一個村子,就這么多的人,就那么多的故事,肯定是要反反復(fù)復(fù)的。
   “你婆厲害,她家當(dāng)時可是咱們村的大戶人家,她父親是惡霸,名叫趙來西。”這是爸爸的開場白,有點陰陽怪氣,但也足夠吊起我們的胃口。
   “啊,真的?”第一次聽到這個炸裂消息時,我和姐姐都驚了。
   “真的,不信問你媽,那可是她婆家,咱們家現(xiàn)在前邊的兩條街的房子以前全都是他家的,村里的地大部分都是他家的,村里大部分人都是他家的長工啊?!?br />   “都是給他家做工的,收割時,糧食堆滿整條街,他不苛待長工,給他們分糧食?!眿寢屟a充著,好像講外人的故事。
   “那不應(yīng)該是地主啊,為什么說是惡霸?”
   “就是惡霸,他們帶槍殺人的,把村里趙學(xué)秀一家18口滅門了啊,不管老的小的,全部殺了,就剩一個娃娃當(dāng)時沒在所以活下來,就是咱們西邊鄰居鐵錘家,他是他們那一支的獨苗?!卑职肿C明道。
   “有人說不是他爹干的,是他下邊的長工和那家有仇。”老媽解釋道。
   “后來,趙來西又被這家的堂兄弟給打死了,所以肯定是惡霸。”爸爸不管老媽的解釋。
   “那天中午他出門忘了帶槍,大中午走到村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仇家的親戚,如果放在平時,一兩個根本無法近身,因為她爹個子很高很大,可惜人家對方兩個人,帶了槍,所以就這樣被打死了。”老媽講著細(xì)節(jié)。
   “你婆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卻沒有大小姐的命,她沒享著福,家里就她一個孩子,她爹一死,家就散了,只有一個長期癱瘓臥床的娘留給她照顧?!?br />   “那是你姥爺啊,媽,你應(yīng)該叫姥爺?!蔽也幻靼诪槭裁茨敲炊?guī)矩的老媽不叫姥爺,而是叫她爹。
   “我都沒有見過?!币唤z尷尬從她臉上閃過,但她繼續(xù)稱姥爺為她爹。
   我在心里算著輩分兒,那趙來西是我的曾姥爺啊,也不遠(yuǎn)啊,姥爺是很近的關(guān)系啊,作為姥爺姥姥的爸爸媽媽對我們的孩子是多親啊。至遠(yuǎn)至近、撲朔迷離的親情啊。
   對的,外婆的娘家就是我們村啊。十六歲那年外婆嫁到了鄰村,有了我媽,我媽長大后,又嫁到了她娘家村里。所以,外婆對這塊土地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深情。是啊,誰能不愛那養(yǎng)育自己的土地呢?
   “看到那片莊稼地了嗎?你媽就是在那里生的你,為了你差點送了命啊,”外婆指著嶺后邊的莊稼地悵然的說著。
   “當(dāng)時地里邊還有一個破屋子?!?br />   我當(dāng)然知道那個地方,媽媽自然是要和我講上很多次的,外婆只說了我媽生我的兇險,而我媽講的我故事從來都忘不了說她的媽媽自始至終不曾去地里看望過她,她餓的暈死過去,她的媽媽也不曾去看過她,更別說給她拿吃的了!不僅如此,她還責(zé)怪因為老媽,計劃生育把她家的大門給卸掉拿走了!盡管事情是已經(jīng)成為遙遠(yuǎn)的過去,每每講到,媽媽還是眼淚婆娑。外婆的狠心,媽媽的心痛,在九死一生的時候,她的希望最終變成了絕望。她不是不愛外婆,你要她怎么去愛啊,有些傷痛并非時間可以療愈。媽媽無法理解外婆作為媽媽怎么能夠如此狠心,就如同她無法理解外婆在大舅的喪事上卻還惦記著吃!怎能吃得下呢!
   以前媽媽給我講的時候,我也無法理解,外婆真的沒有心嗎?外婆真的如此決絕嗎?可是隨著年齡的增加,隨著更多的看到,我似乎有點理解外婆了。一個走過了快一個世紀(jì)的老人,她所經(jīng)歷的風(fēng)雨又豈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即使是兒女也不行吧。
   戰(zhàn)爭、貧困、饑餓、生死離別,她都經(jīng)歷了,經(jīng)歷的太多了,所以心才慢慢的硬起來的吧。
   媽媽曾經(jīng)和我們講過,外婆一生生育了九個孩子,第一個男孩十來歲時,因為拉肚子沒了,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帶銀項圈的孩子,外婆心疼的要死,哭的肝腸寸斷;然后,外婆的大女兒在那個醫(yī)療不發(fā)達(dá)的年代,因為一個小手術(shù),結(jié)果還沒有上手術(shù)臺卻因為麻醉而死,二十多歲的年紀(jì),最好的年紀(jì),留下了一雙嗷嗷待哺的兒女走了,那是她最喜歡的孩子,懂事明理漂亮,外婆為此很長一段時間就像失了魂一般魔怔了,好幾次,她精神恍惚,突然叫著大舅,說,你大姐回來了,你看她在街邊,穿著紅衣服,挎著包,帶著孩子,你趕緊去接一接啊。后來,六十多歲的她沒了丈夫,她卻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甚至連看都沒有再去看一眼。
   生死別離,或許從大姨沒有的時候,她的心就死了。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無常,已經(jīng)不會再為此而痛苦,因為早已痛徹心扉了吧。
   有人說這叫活明白了。
   我不知道外婆是不是活明白了,我不知道外婆到底是清醒還是糊涂。我知道她的霸道是真的、要強是真的,她的厲害也是真的。
   “回去吧,嶺上風(fēng)大了,推太遠(yuǎn)了你該累了,”外婆輕輕地說,風(fēng)吹起她那稀疏花白的頭發(fā),讓坐在輪椅中的外婆看著更顯瘦小。
   我推著外婆回去。
   “婆,你還記得上初中時候你給我送饃嗎?”
   “怎么不記得,我把饅頭裝好隔墻遞給隔壁的要輝,你們一個班,讓他上學(xué)時給你們捎去,蒸完新饃就給你送幾個,你在學(xué)校哪能吃的飽啊?!?br />   “你蒸的饃很好吃呢?!?br />   我上學(xué)的初中就在我們村和外婆村中間,有時候中午放學(xué)會去外婆家吃飯。翻過鐵路,跨過一條深深的河溝,走不多遠(yuǎn)就能到。外婆那時候還是一家之主,住在瓦梁結(jié)構(gòu)的老房子的正屋里,房子后邊種著兩顆有些年份的核桃樹,前邊是一顆粗粗的榕樹,輕盈的粉色花瓣落落得磚鋪地上很好看,榕樹的旁邊是一口壓水井,靠著大門口還有兩顆棗樹,門外邊還有一片柿樹林,這些都成了我們童年的樂園??上н@些隨著外婆漸老,都已消失不見。原來的老屋蓋成了小舅的新房,外婆挪到了門口臨街的一間小屋。外婆的家,如今成了小舅的家。外婆從主屋退出,小舅成了院子里的主人,而外婆則成了寄居人。人老了,還有什么需要呢?一代一代,一茬一茬,早晚是要被淹沒的。
   都說人老了就又成了小孩,我說那怎么可能?嬰兒是帶著希望而來,老人是帶著嫌棄而去。她住在小屋里,慢慢成了多余的人。我們圍著嬰兒,我們躲著老人。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在等在日出日落,盼著天亮天黑。他們折騰,大概是為了聽聽人聲,哪怕為此受到責(zé)罵。
   “我大姐小時候住你那上學(xué)啊?!?br />   “記得啊,我站在路邊,一直看著她過了大路,我才放心,那么小的人?!?br />   大姐的年齡和小姨差不多大,因為媽媽要照顧小的,大姐小學(xué)就住在外婆家。哪有媽媽不心疼孩子的?哪有媽媽不愛孩子的?
   人性的光輝和人性的丑惡常常共存,唯有愛才是解藥,可惜人性就是這樣,對于痛苦的記憶遠(yuǎn)遠(yuǎn)大于幸福,我們總是那么容易記住痛苦,而忘了還有很多幸福時光。有多少事情是能用對錯而評定的,更何況是母女,更何況的是親情,要不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愛恨糾葛呢?
   “你媽不孝順啊,你媽總是厲害我?!?br />   “不能說啊,婆。”
   “她不孝順我就要說?!?br />   “你三舅、小舅,你姨,他們都不孝順,你都不知道她怎么跟我說話,我不中用了!”
   外婆又進(jìn)入到了她的日常模式。
   掉福啊。
   他們都說,比著同齡人你已經(jīng)很幸福了啊,你幸福嗎?我怎么沒有感到幸福,我怎么感到了孤單,如此地孤單、凄涼。
   外婆這輩子到過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兒女的家,不對,她還來過我工作的城市,那是她唯一一次外出。那時外婆80來歲,老媽帶著忐忑不安,答應(yīng)我讓外婆來一次,那是初夏,我?guī)馄诺胶吙此椿?,以至于到現(xiàn)在她看到湖和水就說這不是三妞家那里嗎?
   你瞧,她腦袋那么清晰,卻不能再上桌吃飯,她的飯菜端到她的小屋,端上去的獨孤和寂寞啊。十天一家,來回輪流,愛與不愛,她完全沒有選擇。
   有那么一刻,我沖動的想將外婆接到家里,我來照顧,但終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怎么可能?那等于我向世人宣布了她的孩子的不孝,那將至舅舅媽媽他們于何地!何況他們真的沒有不孝?。∥易罱K還是乖乖選擇了沉默。誰的人啊,終究是要認(rèn)命的。這就是外婆的命運,不好不差,如同她出生一樣的命運,無法選擇,無法替代,她得按照自己的劇本演完這一生的。
   人都是這樣走完一生的吧。
   這便是我的外婆。
   我想把她的故事講給你聽,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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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故事,卻真實的反映出了現(xiàn)代人一代又一代的辛酸與無奈!作者以外婆的“狠”及母親對外婆的冷漠態(tài)度來引導(dǎo)讀者進(jìn)入話題,很是聰慧,然而經(jīng)過品味才逐步令讀者感受到外婆內(nèi)心的剛強與柔軟,也用間接手法令讀者體會到了母親的那顆孝心!她們都將真實的感情隱匿,心里卻時刻關(guān)心著對方。這篇文章也令我們對此頗有感悟,無論何時何地,親情是永恒的,血濃于水,改變不了!所謂“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借本文也呼吁所有人“盡心盡力,關(guān)愛老人,讓老人們能夠老有所依、老有所樂!”很好的一篇文章,強力推薦品讀!感謝先生賜文弱水。【弱水編輯:徐芷兮】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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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李巖        2024-05-19 12:31:41
  外婆的堅強,勇敢,她對生活的執(zhí)著讓人敬重。非常感謝先生賜稿弱水!
回復(fù)1 樓        文友:有鳳來棲        2024-05-19 13:45:02
  謝謝文友的回復(fù),感恩
2 樓        文友:有鳳來棲        2024-05-19 13:44:08
  我嘗試把自己當(dāng)成局外人
   ?只是去客觀真實記錄
   ?一個個真實而不是完美的人和她的人生
   ?并在發(fā)生中看人性的弱點和光輝
   希望的升起和無奈的退場
   通過更多的看到
   去更多的理解、接納、包容
   ?
共 2 條 1 頁 首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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